关联:阿布拉莫维奇谈疫情下的行为艺术:身体是唯一与我关联的场所( 二 )


在我看来 , 如今最严重的问题是 , 人们生活在恐惧中 。人们总是喜欢组织他们的生活 , 将现在开始发生的一切安排好 。但是我喜欢不确定性 , 我喜欢这样的想法 , 即人们得学着在不确定性中生活 , 在此时此地生活 。我们总是以为现实还有别的可能 , 未来还有别的可能 , 但只有当下是我们拥有的唯一现实 , 只有当下是确定的 。
本·鲁克:疫情是否影响了你的创作方式 , 还是说你正在逃离这种现状 , 进入另一个领域?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疫情对我的创作毫无影响 。在我看来 , 新闻直接地影响到人的思考和创作 , 这是危险的 , 你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没有远见的人 。例如 , 在南斯拉夫的战争发生后 , 我花了很多年来思考战争的影响 , 以及那种耻辱感 。最终 , 我完成了作品《巴尔干巴洛克》(Balkan Baroque) , 即便如此 , 我的作品也不是直接与当年的事件相连接 , 而是希望创造一种更为普世的语境 。另一个例子来自亨利·马蒂斯(Henry Matisse):二战期间 , 当艺术家们都在创作战争题材作品时 , 他却在描绘花朵 。
我认为对于新冠疫情也是如此 。直接基于疫情的作品就像是对每日新闻的再生产 , 而艺术应该让人“不安” , 应该向人发问 , 应该预测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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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干巴洛克》 , 1997
本·鲁克:近年来 , 行为艺术进入了博物馆 , 而如今 , 我们突然陷入了这样的情况:人们的群体性聚集被认为是不健康的 。你认为行为艺术将如何从疫情中演变?想要让行为艺术重回其显赫位置 , 是否会需要一段时间?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我认为 , 在让行为艺术成为主流艺术上 , 我确实功不可没 , 因为我为之花了50年的时间 , 从未放弃过 。谈论这件事就像是谈论我自己的孩子 。行为艺术在当下难以进行 , 因为它需要观众共同来完成 。当然 , 我仍然在工作 。最近 , 我正在排演歌剧《玛丽亚·卡拉斯的7次死亡》(Seven Deaths of Maria Callas) , 好在整场演出只有我一个演员 , 台上除了我只有一位钢琴家 , 他也戴着口罩 , 所以说我们正习惯于在不同的条件下工作 。
我认为新冠不会一直存在 , 总有一天疫苗会出现 , 我们将能够举行正常的表演活动 。与此同时 , 我认为增强现实技术也许会成为一个解决方案 , 因为你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感受到表演者的能量 。
本·鲁克:由于疫情 , 你在英国皇家艺术研究院的展览被迫从今年九月推迟到明年 , 考虑到眼下发生的一切 , 你是否会对展览做出一些调整?是否有一些其他作品在当下获得了新的意义而会被纳入展览中?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首先 , 我非常庆幸 , 展览没有取消 , 而是推迟 , 因为许多展览已经取消了 。展览中唯一将改变的一点是我对于乌雷的致敬 , 他在疫情暴发伊始去世 , 甚至都无法正常地举行一场葬礼 。所以我会从我们12年的合作中选出一些重要的作品 , 增加到展览中 , 作为对他的纪念 。
正如我前面所说 , 我不喜欢在艺术中涉及新冠 , 我从中提取不到任何的想法或是灵感 。皇家艺术研究院的展览名称为“身后” , 这已经是一种对于未来的预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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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能》19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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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中的关系》1976年
本·鲁克:“身后”也和“遗产”有关 , 多年来 , 这一概念一直是行为艺术界争议的焦点 。不同于一些艺术家 , 你用影像来记录自己的作品 , 这是一项重要的决定 , 得益于此 , 这些记录如今留存在博物馆收藏中 , 每个人都可以进行观看 。此外 , 这一概念还涉及到通过“再表演”(re-performance)来重温行为艺术作品——考虑到你2007年在古根海姆博物馆呈现的“七件简单的作品”(Seven Easy Pieces) , 可以说你也是这一方面的开拓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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