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凭啥意大利人就不如爱尔兰人吃香( 二 )

在美国,凭啥意大利人就不如爱尔兰人吃香
南意大利人与凯尔特-爱尔兰人有着相同的不幸:大部分的南意农民都是佃农 , 但在意大利多山而低地的环境里 , 农业和交通条件均不佳 , 生产效率低 , 劳动强度大 , 除了劳作 , 农民每天要花很多时间在往返的路上 。自古罗马帝国崩溃以来 , 位处地中海商圈中心的意大利 , 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 南意大利更是不同文明频繁交锋的边缘地带 。长期兵燹摧残下 , 南意大利人变得极度封闭、保守 , 麻木不仁、听天由命 , 似乎对任何事都缺乏主动性 。 整个社会万马齐喑 , 虽无种姓制之名 , 却有种姓制之实 , 农民形同贱民 。 而不同地域之间 , 同样存在贵贱有序的公开歧视 。 为了生存 , 安土重迁的南意大利农民 , 勉为其难地踏上了赴美之旅 。相比爱尔兰人大规模移民时期 , 19世纪80年代的海上交通条件更为发达:蒸汽铁船普遍取代风帆木船 , 航程更安全 , 成本更低廉 。 在南美 , 富庶发达的农业大国阿根廷的产业环境 , 深得眷顾土地的意大利农民青睐 , 大大分流了移民潮 。 所以 , 移民美国的南意移民数量不及爱尔兰前人 , 但也蔚为可观了 。在美国,凭啥意大利人就不如爱尔兰人吃香
电影《爱尔兰人》讲述了战后美国的冲突与变革美国人不大喜欢意大利移民过于消极的处事作风 , 认定这是天主教保守落后的集中体现 , 但相较于暴躁型的爱尔兰人 , 蔫坏型的意大利人更被接受 。首先 , 意大利对美移民潮兴起时 , 美国已经形成英裔、德裔、爱尔兰裔等具备数量优势的强势族裔 , 意大利移民带来的冲击力远弱于当年的爱尔兰人;其次 , 意大利人性格消极、不酗酒 , 至少能保证不惹事不扰民;最后 , 意大利人珍视家庭的价值观念和新教的主张契合 , 像是会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人 。 事实上 , 意大利裔社区与大多数其他族裔都能相处得不错 。唯一难以接受的是 , 意大利裔过于强烈的自我封闭倾向和本土主义情结 , 与美国精神太过格格不入 。 意大利裔似乎仅仅把美国视作上班赚钱的地方 , 他们会把赚的钱寄回意大利周济亲戚 , 虽然与人为善 , 但也不愿融入美国 , 始终保持疏离 , 甚至于有人移民数年后还返回母国 。 这一非个别现象 , 在各族裔中算是独一份 。在美国,凭啥意大利人就不如爱尔兰人吃香
弗朗西斯·科波拉导演的电影《教父》既然意大利裔不把美国当自家 , 美国社会难免生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感 , 排斥和歧视随之而来 。 朝野都设法改变意大利裔 , 但意大利裔不为所动 , 以变本加厉的返乡潮消极回应 。 反意歧视之前 , 每年返乡者占移民比例年均3% , 之后升至近6% , 高峰期达8% 。一战爆发后 , 由于欧洲急需兵源 , 海上危险四伏 , 对美劳力输出接近停滞;美国参战后 , 同样面临劳动力短缺的问题 。 于是乎 , 美国朝野对意大利裔一下子变得友好起来 , 军队一口气招募了30万意大利裔青年 。 与内战时的爱尔兰前辈一样 , 借助战争推力 , 意大利裔积极融入主流 , 全面参与社会事务 。二战爆发后 , 尽管也因母国受到质疑 , 但有日裔托底 , 意大利裔躲过“敌侨”罪名 , 再度重演了一战的辉煌 。 在太平洋战场上 , 被麦克阿瑟盛赞为“一个人的军队”的海军中尉约翰·巴锡隆 , 在瓜岛只身阻击一团日军三日 , 刷新了意大利裔的形象 。在美国,凭啥意大利人就不如爱尔兰人吃香
意大利裔海军中尉约翰·巴锡隆意大利裔同样用血与火证明了自己在美国的存在价值 。 “我是美国人 , 而非意大利人”的自我认同 , 至此深入人心 。“原生社会”与“新生社会”移民前历史就存在诸多共性的爱尔兰裔与意大利裔 , 虽有先来后到 , 但时差不过30年 , 移民动机和早期经历大同小异 , 起跑线大致相仿 。 然而 , 时过境迁 , 两个族裔在美国的生存状态和社会地位 , 却已是大不相同 。爱尔兰裔开枝散叶 , 无论文武贵贱 , 似乎任何一个行当都能轻易找到拥有爱尔兰血统的人 , 甚至于近1/3的美国总统都拥有爱尔兰血统;意大利裔的日子过得充实而闲适 , 但精英似乎集中于文艺界 。 爱尔兰裔明显胜意大利裔多矣!这自然不能用起跑线来解释 , 爱尔兰人当年的境遇比意大利人更惨 , 承受的痛苦和血泪更多;也不能归咎于种族素质 , 早期的爱尔兰人与意大利人一样文盲扎堆;更不能唯意志论地渲染爱拼就会赢 , 因为意大利人在工作上比爱尔兰人普遍更踏实 。 实现成功的因素很多 , 但很多时候 , 选择比努力重要 。在美国,凭啥意大利人就不如爱尔兰人吃香
既为移民 , 自然就有移出地和移入地 , 移民因为年龄、境遇的缘故 , 或多或少会带有移出地的痕迹 。 近年来 , 中国大陆流行一个社会学用语“原生家庭”(相对应的是“新生家庭”) , 几近泛滥 , 多用来解答各类家长里短 , 最终总能归因到夫妻双方各自的原属家庭 。“原生家庭”概念之所以流行 , 全因中国大陆正处于一个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剧烈变革期 , 人口流动迁徙频繁 , 通过家庭组合将这一变革所带来的不同区域、阶层生活形态和价值观念的碰撞 , 展示得酣畅淋漓 。 其实 , 除了跨越空间大小有异 , 一个西西里佃农移民美国与一个江西码农定居上海 , 在原理上并无二致 。姑且将移出地和移入地称作“原生社会”和“新生社会” 。移民从原生社会迁居至新生社会 , 难免要适应新环境 。 原生社会与新生社会契合程度越高 , 则自我调适会越轻松 。 反之亦然 。 那么 , 爱尔兰裔与意大利裔是如何进行原生社会对新生社会的自我调适的呢?看似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 都信仰天主教、一贫如洗一条烂命 , 爱尔兰裔与意大利裔的原生社会却存在根本性差异 , 继而造成在对新生社会的自我调适上 , 作出了方向完全相反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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