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犯@新中国改造日本战犯:从宽处理令顽石点头( 五 )


“学了‘国际法’ , 很多管教干部更气不打一处来 。 ”刘家常说 , “那些对战争罪、战犯的定义 , 条条款款都能套在这些日本战犯的头上 , 他们居然还敢谈国际法?”
既然日本战犯打出国际法的名义 , 那就用国际法来回击 。 管理所组织日本战犯集体学习 , 特别是二战后审判战犯时制定和应用的一系列法律条文 。
从纽伦堡审判启用的《国际军事法庭宪章》 , 第一次详细规定了战争罪的种类和等级 , 甲级战犯是犯有反和平罪的战争策划者 , 日本的甲级战犯已经在远东军事法庭上得到了审判 。 关押在抚顺的这些战犯 , 属于乙级和丙级 。
单就“战争罪”这一条 , 这批日本战犯就没有一个人能脱身罪名之外:违反战争法规与惯例 , 对所占领土或占领地的平民之谋杀、虐待 , 为奴隶劳役或其他目的的放逐 , 对战俘或海上人员的谋杀或虐待 , 劫掠公私财产 , 实施非军事需要的破坏……
战犯@新中国改造日本战犯:从宽处理令顽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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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战犯在法庭上痛哭流涕 , 全部认罪 。
其实 , 那几个搬弄国际法的日本战犯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 这样的学习改变不了他们的态度 。 但是对大多数特别是低级别日本战犯来说 , 他们原本也不知道国际法中对战争罪和战犯的定义 。 这样的学习让他们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 战犯成了无可推脱的身份 。
接受战犯的身份 , 也就意味着认罪的开始 。
以德报怨
日本战犯在战犯和战俘的身份上纠缠 , 管理所的工作人员们则经历了另一番内心纠结:这些日本人是仇人还是犯人?
抚顺战犯管理所成立之初 , 共有145名成员 , 多为军人出身 , 很多人经历了抗日战争 , 和日军真刀真枪地生死相搏过 。 第一任所长孙明斋、副所长曲初都是老革命 , 孙明斋的舅舅被日军的狼狗活活咬死 , 曲初腿上的残疾就是拜日军所赐 , 其他大部分人也都能写出一本日本鬼子的“血泪账” 。 最极端的例子是一个叫王兴的看守员 , 10岁时 ,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7位亲人被日军用刺刀刺杀 。
即便是最年轻的赵毓英等人 , 也对日本侵略有切身体会 。 他们看待日本战犯的眼光 , 难以克制地带有仇恨 。 但是 , 作为管理所工作人员 , 个人再大的血海深仇也要放下 , 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 , 对战犯实施“三个保障” , 即:保障不侮辱人格、保障生活条件、保障身体健康 。
所长孙明斋给大家做思想工作 , 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知道大伙想不通 , 其实我最开始也想不通 , 但是周总理说‘20年过后再来看我们现在做的工作 , 就能明白其中的意义和价值 。 ’”
当年的工作人员都记得孙明斋说的一个比喻:“我们现在克制、牺牲自己的感情 , 这也是一种战斗 , 就像当年在战场上和小鬼子拼刺刀 。 这些人当年全副武装时各位都没害怕过 , 现在改造他们的工作又有什么可为难的呢?”
抚顺战犯管理所 , 是审判定罪前关押战犯的地方 , 是一个还不能叫做“监狱”的监狱 。 在人们的印象中 , 监狱意味着阴暗、冰冷、残酷、恐怖 。 而关押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的日本战犯 , 除了失去自由 , 其他任何方面都要比真正的囚犯优待得多 。
最初几天 , 管理所为战犯提供的伙食是粗粮、细粮搭配 , 以高粱饭、窝头为主 。 以当时中国人的生活水平而言 , 这已经是中等偏上的伙食标准 。 不说别人 , 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吃的也是这些 。
个别日本战犯却对这样的优待不领情 , 他们先是拒绝吃粗粮 , 把饭菜倒进马桶里 , 继而发展到绝食 。
管教干部看了心里有气 , 有人说:“他们不吃就是不饿 。 这顿不吃粗粮 , 下顿还这么做 。 ”有人说:“槽里有草饿不死驴 , 看他们能挺几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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