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疑遭性侵养女引争议 媒体:为何受害者也要求完美( 二 )


也正因此 , 看似私人的“性”的背后其实始终存在着一系列复杂的关系 。 在鲍毓明与李星星之间 , 与性连接在一起的诸如性别、年纪、社会地位和身份等范畴的参与 , 让这一性侵本身变得更加复杂 , 且也由此折射出奉行着传统性别意识形态来评论此事的无论是网友、地方执法部门(如李星星一开始报警的烟台派出所) , 以及媒体和社会 , 都显露出某种肤浅甚至无知的趋向 , 也由此导致人们开始关注和反思当我们讨论涉及性/别的诸多犯罪行为时 , 我们自身潜意识中所存在的各种刻板印象和陈词滥调也在阻碍着真相和正义的实现 , 而“完美受害者”便是其中之一 。
当人们讨论在#MeToo运动以及其后所爆出的诸多涉及性骚扰和性侵案件时 , 许多人以某种看似“理性”和“法律逻辑”的立场来质疑众多受害者女性的一言一行 。 这看似可以理解的行为背后 , 其实忽略了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和社会本身在性/别问题上先天的缺陷 。
这个问题就是:我们生活在一个性/别不平等的社会中 , 而这一点甚至不仅仅只体现在相关的制度设计和法律条文中(从恩格斯、倍倍尔到麦金农 , 他们都发现在那些看似建立在普遍性上的制度和法律中 , 其实暗含着强烈的男性中心主义) , 同时也渗入在我们的传统、日常行为和观念以及“心灵”之中 , 即内化了这一性别意识形态 , 从而认为其具有某种自然的先天性 , 而忽略了在这一建构过程中被压制、驱逐和剥削的个体和群体的欲求 。
一个不可能的“标准”
无论是对只有14岁的李星星 , 还是其他成年女性而言 , 当她们遭到性骚扰和性侵时 , 首先遭遇的是一种“他者”——以男性欲求和利益为中心的性别制度——的规范和话语 。 因而导致她们一方面常常无法“理性”地、有“逻辑”和条理地讲述自己的遭遇;另一方面也往往让倾听者——尤其当他们是男性时——无法理解 。 当李星星报案面对男性警察时 , 后者一方面根据相关有限的线索判断并无性侵发生 , 但与此同时他也难以“真正地”理解女孩所遭遇的处境和心理 。 最终出现的 , 便是我们在音频中所听到的淡漠和厌烦 。
正是在无法“理性”的言说自己遭遇的状态中 , 受害者女性遭遇被怀疑的同时 , 也被性/别制度抓到把柄 。 因此我们也会发现 , 所谓的“完美受害者”其实便是后者所设置的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 让那些遭遇性骚扰和性侵的女性们难以企及 , 从而质疑其遭遇、话语和品质 。 于是第二次污名开启 , 让受害者彻底失去“诚信” , 让她们只能继续躲在黑暗中 。 这个过程最终产生的威吓与污名再次成为新的意识形态 , 强制内化进男男女女的心中 , 最终导致受害者开始自我谴责和厌恶 , 而为了脱离这一困境 , 最终只能寻找各种有限的方法来说服或拯救自己 。 因此 , 我们才会时常看到诸如李星星或是林奕含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所使用的方法 , 即学着“爱上”施暴者 。
【男性】疑遭性侵养女引争议 媒体:为何受害者也要求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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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 作者:  林奕含 , 版本: 磨铁图书|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 2018年1月
正是这一“爱” , 让许多人认为自己发现了受害者的“破绽” , 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质疑受害者的诚实 , 而忽略了导致这一扭曲背后的真正动因 。 这也让围绕着性骚扰和性侵的讨论呈现出某种微妙 , 并产生了鸿沟 。
而性别差异或许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
“男女有别”这一规范不仅仅只是男权性别制度的核心原则之一 , 它也渗透在我们日常的家庭、学校和工作等诸多社会领域中 。 在看似平等的教育和希求背后所遮蔽的 , 是如今变得更加温和且不易察觉的性别区隔 。 赵南柱在其《82年生的金智英》中便向我们展现了同一家庭的男孩女孩在成长、教育和工作中可能遭遇的种种差别对待 。 这一差别最终造成的并非有自我意识的选择 , 而是某种刻板印象下的等级 , 并且当这些意识形态和观念与日常的个体经验相结合后 , 我们便会发现作为性别制度场域中核心地位的男性 , 往往缺乏甚至是下意识地忽略女性的差异和感受 。 而当他们意识到某些差异时 , 又往往总是内含着诸多贬义色彩 , 如传统中认为女性缺乏理性、逻辑思考能力 , 比较情绪化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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