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V.S诸众:全球体系下“联合一切”的可能( 二 )

人民V.S诸众:全球体系下“联合一切”的可能
霍布斯曾被驱除的“多数”:“私人的”和“个体的”诸众如何在中央集权国家的创立中幸存下来的?在主权的现代概念被充分肯定后通过哪些隐秘和笨拙的方法使它自己为人所知?在哪里听到它的回声?把这些问题做极端风格化 , 以便让我们尝试着去鉴定那些一直来以自由主义思想和民主社会主义思想去理解许多、被视为存在着的许多的方法(这样 , 从政治传统上说 , 在人民的统一方面已经有它们无可争议的基准点) 。在自由主义思想看来 , 凭借公—私这一对术语 , “许多”产生的焦虑得以缓和 。 诸众 , 作为人民的极性反面 , 呈现出被称之为私(private)的有点凄惨和屈辱的特点 。 顺便说一句 , 即便公—私这一对两分体本身在泾渭分明之前 , 在上千年的理论和实践纷争期间 , 也曾经过了血和泪的锤炼;因此 , 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因果关系得以保留下来 。 对我们来说 , 还有什么比说公共经验和私人经验更正常的事吗?但是这个24分叉点并不总是被认为理所当然 。 留点争议的余地也很有意思 , 因为现在我们也许生活在一个更新的17世纪 , 或者生活在一个旧的范畴分崩离析的时代 , 需要我们创建新的范畴 。 许多概念对我们仍显得奢侈和不寻常 。 例如 , 非代议制民主的概念或许已趋向唤起一种新的常识 , 起先是为了追求 , 然后成为“明摆着的事” 。 但还是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 。 “私”不仅意味着个人的东西 , 不仅意味着这个人或那个人内心世界的东西;“私”首先意味着被剥夺:声音被剥夺、公众场合露个面也被剥夺 。 在自由主义思想看来 , 诸众作为一个私人维度幸存下来 。 这个“许多”是失语的、远离公共事务圈的 。以民主社会主义思想来看 , 我们在哪里才能找到古代诸众的回声?也许在集体—个体这一对术语里吧 。 或者 , 更妥当地说 , 是在这第二个术语里 , 在个体维度中 。 人民是集体;用假定的无能和过度的不安隐匿起来的诸众是单独的个体 。 个体是在远离个体的某个地方所做的乘除法运算里无关紧要的余数 。 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表达严格意义上的个体?个体似乎是难以形容的 , 就像诸众在民主社会主义传统里难以形容一样 。在此有一个观点我应该事先说一下 , 因为这个观点在我以下要说的内容里将会多次提到 。 我相信在今天的生活方式中 , 公—私这两者的耦合是人们直接感受的事实 , 集体—个体的耦合也一样 , 凭它们各自的力量无法再站得住脚 , 难免喘着粗气 , 精疲力竭 。 这就像在世界的当代生产中正在发生的那样 , 因为生产加载了精神(ethos)、文化、语言交流——不交给计量分析 , 这样反倒能被理解为有着广泛基础的世界性经验 。 现在 , 正是那种曾经严格的细分已被混合在一起 , 叠加其上 。 很难说集体经验在何处结束 , 个体经验又在何处开始 。 很难把公众经验从所谓的私人经验那里分离出来 。 现在 , 这种边界的模糊 , 甚至连公民(citizen)和生产者(producer)这两个类别也能把我们难住;或者 , 即使它们像在卢梭、斯密、黑格尔 , 甚至连马克思本人那里那般重要 , 作为类别也只是变得稍微可靠点儿(也不过是引起争论的靶垛) 。当代诸众既不是由“公民”组成的 , 也不是由“生产者”组成的;它占据了“个体和集体”之间的中间区域;那么 , 对于诸众 , 用“公众”(public)和“私人”(private)之间的区别也就没有办法验证 。 这恰恰是由于很久以来这些术语间耦合的溶解已被认为是明白无疑的了 , 就像我们可以不再说人民(people)聚合成国家的统一 。 虽然人们不愿高唱那跑了调的后现代风格的曲子(“多样性很好 , 大一统灾难要提防”) , 然而 , 这对于认识诸众与“一”(One)不相冲突却是必须的;确切地说 , 诸众对“一”做了重新定义 。 实际上这个“许多”需要一个统一的形式 , 需要作为“一”存在 。 但这里的关键是:这种统一不再是国家;而是语言、智力、人类共有的才能 。 这个“一”不再是承诺(promise) , 它是前提(premise) 。 统一不再是万物向其汇聚的什么(国家、领袖) , 像人民的那种情况;而是理所当然地作为背景或必要前提 。 必须把这个“多数”看成是共享经验的、泛型的、普遍的个性化 。 因此 , 与之相应 , 我们必须设想“一”远非结论性的东西 , 也许可以看作一个基础 , 允许存在差异的基础 , 或者允许这个许多 , 被视为存在着的许多的政治—社会存在的基础 。 我这样说只是为了强调现在反思诸众的类别时不允许做狂热的简化或肤浅的缩写;相反 , 这种反思必须面对一些严酷的难题:尤其是这个“一”和“许多”(One/Many)之间关系的逻辑难题(需要重新阐述 , 而不是删除) 。人民V.S诸众:全球体系下“联合一切”的可能
《诸众的语法:当代生活方式的分析》[意] 保罗·维尔诺 著董必成 译三辉图书/商务印书馆2017年11月探究“多数”的三种方法当代诸众的具体定义可通过发掘三个主题单元来做重点定位 。 这第一个主题单元就是那个霍布斯式的:害怕/寻找安全感之间的辩证 。 显然 , 即使“人民”的概念(用其17世纪的表达 , 不是自由主义者就是民主社会主义者)也是围绕某些策略的开发以挡开危险和获得保护 。 我认为(在今天的演讲中)在实证和概念的层次上说 , 害怕的形式已经随同相对应的类型、一直与“人民”的概念相关联的“庇护”一起失效了 。 取而代之的是相当不同的恐惧/避难的辩证:它表明了现今诸众的一些性格特质 。 恐惧—安全:这好像是哲学和社会学意义上的筛网或石蕊试纸 , 用来显示诸众的形象并非全是“蜜桃、奶油和蜂蜜” , 用来鉴定诸众的形象里潜藏着何种毒物 。 诸众是一种存在模式(modeofbeing) , 现今流行的存在模式 。 但是 , 像一切存在模式一样 , 它具有矛盾的双重性(ambivalent) , 或者我们可以说 , 它本身含有失落和拯救、顺从和抗争、奴性和自主 。 然而 , 关键的一点是 , 这些可供选择的可能性具有一种奇特的神态 , 不同于出现在人民/共同意志/国家集体里的那种神态 。来源:三辉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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