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叫醒武侠梦
【杂谈】《鹿鼎记》叫醒武侠梦原创 写历史的孔令堃 笑谈中 2019-06-01鹿鼎记最后的梦当武侠遇到火器 ， 这是金庸先生绕不开的现实问题 。 他编织了一场武侠梦 ， 但又怕太多人醒不过 ， 所以要再叫醒做梦的人 。就像《多来a梦》大结局中 ， 大熊最终要失去机器猫做完这场梦一样 ， 金庸先生用封笔之作《鹿鼎记》 ， 也叫醒了他带给大家的武侠梦 。 
可能大家并不会注意 ， 书中陈近南有个副手叫林兴珠 。 这个人是福建地趟门的高手 ， 拿手的功夫是地趟刀 。 陈老师在跟韦小宝介绍林兴珠的时候提到过 ， 当初国姓爷收复台湾的时候 ， 鉴于荷兰鬼的火器厉害 ， 国姓爷大军缕缕受挫 。 幸好林兴珠咋打正着的地趟刀法 ， 才有了片刀破火枪的伟大胜利 。再后来 ， 林兴珠投靠了朝廷 ， 跟随抚远大将军韦小宝北征 ， 又打败了善用火器的罗刹国 。 
那么 ， 会了地趟刀 ， 是不是就不需要火器了？显然不行啊 ， 所以康熙还是用神武大炮完成了他的丰功伟绩 ， 林兴珠的地趟刀 ， 也就是在武侠世界的结束期留下点安慰罢了 。其实《鹿鼎记》中片刀破火枪的故事有历史原型 ， 历史上的林兴珠未必会地趟刀 ， 但他会用藤牌 。 据说在康熙年间的雅克萨之战中 ， 林兴珠的四百藤牌兵作为八旗军的特种部队 ， 立下了汗马功劳 。藤牌兵的作战理念很简单 ， 用特质夹棉藤牌挡子弹 ， 用大刀砍敌人 。 身穿虎皮样式的军服 ， 看着就像猛虎 。 
藤牌兵真的是火器的克星吗？如果从雅克萨之战看 ， 确实不能说藤牌兵不管用 。 但我们不能忽略的是沙俄火器并不先进 ， 康熙年间他们主战武器还是火绳枪 ， 比起当时欧陆主流的燧发枪 ， 落后了一个时代 。当时清军的火器部队也用火绳枪 ， 跟沙俄并无代差 。 藤牌兵的作用就是辅助、抗血 ， 并不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 更不是火器的克星 。 就算用美队的振金盾牌 ， 也挡不住大炮 。 
我在写《近代史.鸦片战争》的时候 ， 提到过道光帝派侄子奕经主持浙江战局 ， 奕经去关帝庙求签 ， 制定了“五虎驱羊”战术 ， 决定在寅年寅月寅日寅时 ， 派出虎衣兵发动对英军的总攻 。 这虎衣兵 ， 其实就是林兴珠虎衣藤牌兵的传人 。结果就很尴尬 ， 虎衣兵面对英军完全不顶用 。 虎衣兵的勇气 ， 造就了全军覆没的悲剧 ， 并没能重创敌人 ， 甚至都不能轻创敌人 。片刀破火枪的神话破灭 ， 三千年未有之变局到来 。 
那鸦片战争为什么不能让洋务运动早二十年发生呢？因为时人仍有本土冷兵器破解西洋热兵器的信心 。这信心哪来的？那当然有出处 。 在前线见过英国火器厉害的军人分两种 ， 一种战死了 ， 失去了话语权 。 一种活了下来 ， 却不敢涨他人志气 。因此在英军围困南京前夕 ， 道光帝一直以为清军节节胜利 。 那些被英军打的满地找牙的清军将领们 ， 不敢说实话 ， 只敢说皇帝爱听的话 。 所以 ， 在这些有话语权的人嘴里 ， 英军没什么厉害的 ， 火器更是一般 。 
正义到林则徐这样 ， 也得说英国不可怕 ， 这帮人腿不会打弯 ， 遇见地趟刀就算废了 。 只要不卖给他们红茶和大黄 ， 英国全国都得便秘而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 那英国确实也就不可怕了 ， 当然也就不先进了 ， 更当然不会打败大清了 。 所以道光帝一拍脑袋 ， 下旨对英国宣战 。 一味痛剿 ， 不许招抚 。大清有人敢说实话吗？有 ， 直隶总督奇善经过实地考察 ， 告诉道光帝英国船坚炮利 ， 满满黑科技 ， 只能谈 ， 不能打 。结果呢 ， 奇善是卖国贼 ， 永世不得翻身 。奇善说的不是实话吗？当然是 。但很不幸 ， 这实话领导不爱听 。林则徐说的是实话吗？假的呀 ， 他又不是没见过英国人 ， 又不是没和英国人聊过天 。 大家坐着喝茶 ， 林则徐怎么会不知道英国人的腿和中国人一样呢？他当然知道 ， 但这种假话领导爱听 。谎言 ， 造就了武侠梦依然继续 。 
也因此武侠梦还在 ， 到了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前 。 人们还坚信来自马背上的勇士 ， 可以凭借出色的骑射功夫 ， 打败使用洋枪洋炮的英法联军 。僧格林沁也就这样成为了民族希望 ， 到今天也得说他是爱国将领 。但 ， 僧格林沁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 一直影响到了今天 。外交谈判的目的是什么？或者双赢 ， 或者单赢 ， 或者把损失降到最低 。 好的外交官 ， 要做到有理有据有节 。 战场上得不到的 ， 谈判桌上未必得不到 。 弱国也有外交 ， 并不是没外交 ， 最起码也得有外交家、外交官 。但僧格林沁做出了榜样：好的外交就是耍横、撂狠话、掀桌子、骂街、绑架对方外交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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