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东梅:坚持自己的风格

孔东梅:坚持自己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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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面容酷肖 , 人生选择却因时代而异 。
作为外公的毛泽东 , 毕生献身革命 , 建国立业 , 喜欢畅游长江 , 吟咏诗词 , 还有肆意挥洒狂草;作为外孙女的孔东梅 , 曾是留美名校生 , 爱好关键词包括英美文学、PRADA、咖啡和猫 。
显赫的家庭背景 , 曾经是她的压力和逃避 。 现在 , 她却学会坦然面对 。
在娱乐潮流甚嚣尘上的时代 , 她试图还原家族故事 , 推广新“红色文化” , 从女性视角重读历史 。
对外公毛泽东来说 , 孔东梅既是一个叛逆的存在 , 又是另一种传承——一样的理想主义 , 一样的执着心 。
现在主要在两种地方可以看到毛泽东的面容:一种在出租车的后视镜上 , 他的小像和各类神佛一起摇摆着 , 一种是在798艺术区或其它和革命元素有关的文化区域里 。 这说明两件事:一是毛泽东已被中国民间视为有保佑力的神佛;另一个则说明 , 当我们面对西方时 , 毛泽东创造的世界 , 已成为我们唯一独创的文化 。
他是一个谜 , 有人说他是阴影 , 有人说他是救世主 , 他的画像曾让中、法、美……全球无数青春躁动的孩子找到皈依 , 甚至能让最疯狂的拳击手泰森找到平静 , 以致将其头像绣于自己的臂上 。
毛氏家族 , 是一个绝好的好莱坞式的题材 , 由于它的故事要比肯尼迪家族更悲情 , 更曲折 , 存在更多的谜团 , 更重要的是 , 从它可以窥视现代中国人历经的世事风云 。


还有谁比孔东梅更适合做这样故事的阐释者?
“市面上写红色革命这类的书很多都太不真实了 。 用一种身临其境的方式绘声绘色地描述 , 弄得似乎作者本人当时在场一样 。 ”对此她不无抗拒 。


在写作这件事上 , 她无意摆出一张专家的脸 , 也不想呈现什么八卦秘事 , 而是选择像外公长征一样 , 老老实实用脚丈量中国土地 , 像外婆贺子珍的枪法一样 , 笔法正确直白 。 为了写书 , 拍摄纪录片 , 还原毛氏家族的本来面目 , 她习惯了以行走的方式深入湖南、湖北、江西的城市和乡野 , 拉着那些在世的知情老人们问了又问 。
书架上 , 孔东梅把自己最赞赏的罗斯·特里尔的《毛泽东传》(哈佛大学政治学与国际事务教授 , 着名的毛泽东、中国政治和当代问题专家) , 和她的三本着作放在一起:《翻开我家老影集——我心中的外公毛泽东》、《听外婆讲那过去的事情——毛泽东与贺子珍》、《改变世界的日子——与王海容谈毛泽东外交往事》 。



站在二楼平台上俯览她的书店 , “没有正确的政治观点 , 就即是没有灵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遗留下来的毛泽东语录于南墙上依然清楚可辨 , 与下方印有各式红色年代元素的时尚T恤、吧台、咖啡机、电脑相映成趣 。
当我随口说起“好莱坞比我们擅长在主旋律制作、时尚和贸易之间找到完美平衡”时 , 孔东梅笑眯眯地应和说:“对啊!”
而在确立这样的事业座标前 , 她首先花去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 寻找名字背后的自己 。
凭心而论 , 就算孔东梅没有做出这样的创业选择 , 如愿以偿去过“读海明威小说、喝咖啡、养一只猫的小资生活” , 也不会有人对她说三道四 。 由于种种复杂的原因 , 她出生后甚至从未有机会与亲爱的外公见一次面 , 从小和姥姥贺子珍一起 , 远远定居上海 , 后来才移居北京 , 与红墙内的权力中心、荣耀和喧哗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间隔 。
曾经的上海湖南路262号 , 院子很大 , 种满橘树 , 到了秋天可以结几百斤果子 。 言语不多的外婆 , 偶然身体好些的时候 , 会教孔东梅在院子里种花草 。
她记忆最深刻的事 , 是放学回家 , 到家门口时 , 由于个子矮 , 够不着门铃 , 天天把小书包垫在脚底下按门铃的情景 。
在那里的几年 , 她真有些寂寞锁深宫的感觉 , 只要回了家 , 就很难出门 , 而且也不能带小朋友回家玩 。 门口总有警卫员把守 , 她的最强叛逆记录也不过是偷偷跑到对面马路买5分钱的冰棍 。


6岁那年 , 上海的童年结束 , 她被父母接回北京——然后是花去十年时间来适应北京的生活 。 每到冬天 , 她就感冒发热 , 成了301医院的常客 。 从小在俄罗斯长大 , 喜欢文学的妈妈李敏经常给病中的她买很多小说来读 。 妈妈总觉得女儿的身体天生不好 , 实在是棉鞋搞的怪 。 那时在上海的亲戚们一到冬天就给她寄亲手做的棉鞋 , 可上海棉鞋的鞋底是布的 , 碰到下雪天很轻易被浸湿(上海不下雪 , 不会考虑到这种情况) , 穿着似乎光脚在雪地上走 , 天天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鞋子脱了放在暖气上烤鞋底 。 偏偏妈妈说要艰苦朴素 , 既然有源源不断的棉鞋从上海寄来 , 就别买棉鞋了 。

回想这一切的孔东梅 , 语气淡淡的 , 像瓷器 , 细腻柔滑 , 温度却是凉凉的 。 身为红色后代 , 她从小就被教育朴素是一种高贵——绝不能透露自己的出身 , 更不要为此趾高气扬 。 “那时候的我经常和同学一起挤公车 。 ”景山后街的童年时光仿佛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 或许那时候 , 透过公交车的车窗 , 她学会了平视自己和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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