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篇:弃恶从善(2003)

武汉肺炎的爆发让大家联想到了17年前的SARS , 如果你把两者联系起来对比一下 , 就会发现它们有共同点:都与吃野味相关 。 中国人喜欢吃野味自古就有 , 尤其是南方人什么都吃 , 这个恶疾至今未改 , 为此我想起了17年前本人写的一篇文章 , 此文有感于当时萨斯泛滥 , 根据古文改编 , 至今仍然感悟很深 。 其实在古代中国人也对此也沉痛恶疾 , 现重发如下 , 以警示今人 。 故事新编 弃恶从善 潘纯正 唐朝开元年间 , 温县有个富家弟子 , 复姓屈突 , 名无成 , 是父亲的独生子 , 所以疏于管束 , 每天只知赌博射猎吃肉为事 ,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喜欢吃野味 。 其父死时 , 家中尚有家僮数十、家资百万、庄第多处 。 可是不到几年 , 家业就被他败得精光 。 就连最后的一座庄园 , 也被拆卖得只剩下一个堂屋了 。 家僮仆妾早也各自散去 。 只有一个 , 与他臭味相投名叫莫须有的家僮还跟着他 。 家贫无计可以为生 。 主仆俩人都喜欢吃牛肉马肉 , 又无钱来买 。 便商量着去偷盗 , 好在主仆俩人有的是力气 。 于是每天晚上他们便合伴到五十里外 , 遇见牛羊即执其两角翻负在背上;遇着骡马 , 便用绳子勒住脖子 , 反背着回到家中 。 一到家中 , 就用力摔死在地 。 吃不完的就用大瓮贮藏起来 。 后来偷得多了 , 就拿到街市上去卖 , 换来油盐柴米 , 久而久之 , 竟成了他们的日常生计 。 由于偷盗的地点堪远 , 又做得干净俐落 , 竟也没有人怀疑过他们 。 这屈突无成还有一个素好就是捕杀野生动物 , 经常到山上守猎 , 出去一趟 , 从没有空手而回的 , 什么獐鹿兽兔 , 乌茑鸟雀之类 , 只要给他瞧着就再无生还的希望 , 天敌没有了 , 好好一座山,竟成了老鼠的天下 。 屈突无成又弄出许多新鲜吃法 。 凡活着的 , 不肯便杀一刀 , 打一下死了了事 , 偏要寻思着作弄一番方肯罢手 。 或生割其肉 , 或生抽其筋 , 或生断其舌 , 或生取其血 , 或生掏其心 , 或生剐其脑------真是花样百出无奇不有 。 比如烤驴 , 他先将驴置于围栏之中 , 前面放盆灰水 , 四周生起大火 , 烤得驴口干舌燥 , 汗流浃背 , 那灰水虽然又苦又涩 , 这时也不得不吃了 , 须臾屎尿齐来把肠胃中的污秽之物荡涤贻尽;然后取来酸辣调味与之 , 因火逼不过 , 见了只是吃 , 吃后变成汗水 , 渗入皮肉之中 , 生命未绝 , 外边皮肉巳熟 , 于是两人便一块块割来吃 , 谓之“生烤驴肉” 。 就连满身带刺的刺猬也不肯放过 , 要编排来吃 。 先将刺猬用调好了的黄泥封了 , 然后放在柴火中烘烤煨熟 , 除去外泥 , 猬皮即便随外泥一起脱下 , 剩下的是一团肉 , 加了盐酱送酒吃 。 即使是鳖 , 他们也不肯轻易放过 , 定要绑了四脚 , 放在烈日下暴晒 , 然后用盐酒喂之 , 然后将其烹饪起来 , 那鳖是从里边醉出来的 , 所以特别脆嫩 , 凡此种种 , 多是如此 。 屈突无成有个姑父 , 曾做过司马 , 姓张名安 , 张司马见他如此无道没有人性 , 便常常教育于他 。 无成只是不听 , 常言:“吾辈不信天地鬼神 , 阴司地狱 , 因果报应 。 我唯有我 , 只有今生 , 没有来世” 。 姑父见此也只有叹息 。 后来姑父死了就越发没人管了 , 只是任性胡作非为 。 如此十多年被他们所杀的生灵成千上万 。 夏日的一天 , 主仆俩人又从附近山上逮得一只猴子 , 便商量着如何吃法 。 那猴子甚通人情 , 便跪地叩头求饶 , 放它一条生路 。 屈突无成与莫须有毫无侧隐之心 , 将猴子置于押送犯人般的囚车之中 , 劈了脑盖骨 , 露出血红脑髓 , 用汤匙掏着吃 。 猴子抹着眼泪,呜呜哭泣 。 那猴子本是山上的猴王 , 猴子的哭声传到村里、山上 , 一时鸡飞狗走 , 群猴恸哭 , 狮吼虎啸 , 狂风顿起 , 乌云密布 , 雷声隆隆,惊恸天地 。 那莫须有忽然倒地 , 周身喷火 , 满地打滚 , 不到半个时辰 , 竟自焚而死 , 变成了一堆尘土 。 无成也惊得目瞪口呆 。 无成缺了帮手 , 便请来了自己的乳母 。 乳母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 也每每开导于他 , 无奈无成本性难改 , 依旧我行我素 。 独自去做那些营生 , 却总觉得那莫须有仍在他的身傍相陪 , 挥之不去 。 过得月余 , 这天 , 乳母正颂经念佛,无成却在喝酒吃肉 。 蒙胧之中 , 无成忽见两个青衣人拿着绳子走将进来 , 套住脖子便走 。 无成虽有九牛二虎之力 , 这时也变得软绵绵的 , 没了一点力气 。 口中问道:“拿我到何处去?” 。 青衣人答:“有人告你” 。 青衣人带着屈突无成来到一府第堂前 。 公堂上坐着一判官 , 无成乃知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 抬头一看 , 竟是自己的姑父张安 , 便口叫:“姑父救我” 。 那张安也是一惊 , 便对一旁的白衣人说:“此仍我妻兄之子屈突无成 , 何事拘他到此” 白衣人说“屈突无成虽然阳寿未尽 , 只因与莫须有两人作恶多端 , 现莫须有在押十八层地狱 , 要与之对质 , 所以传询到庭” 。 张判官说:“根据阴法规定 , 可以等到阳寿尽时再行对质” 。 白衣人说:“话虽这么说 , 但须得被杀者同意才能放回” 。 张安:“如此看来就没得救了 。 你想 , 屈突无成残杀生灵无数 , 如果纷至沓来 , 只怕一相见 , 就把他撕成碎片了” 。 又对无成说:“侄儿 , 我平时千叮万嘱 , 你就是不听才造下如此不赦之罪 , 今日谁救得了你啊?” 无成心里想到平日所为也自惧怕起来 , 叩头道:“小侄生前不听好言 , 不信有阴司地狱 , 妄作妄为 。 今日来到此处 , 望姑父念及亲戚的分上 , 救救我吧 。 ” 白衣人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脱 , 却也要那些被杀者肯才行 。 ” 张安说:“既然如此 , 快快召唤前来 。 ” 青衣人即三呼其声 。 但见 , 飞的飞、走的走;叫的叫、嗥的嗥 , 牛、马、驴、骡、猪、羊、獐、鹿、猫、狗、兔、蛇以至刺猬 , 飞鸟之类不可悉数 , 凡数万之众 。 庭中地约有百亩 , 一时竟填塞皆满 。 百般怪兽 , 尽张牙舞爪 , 大喊道:“逆贼 ,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只吓得无成缩作一团 。 张安乃使白衣人说话 。 白衣人便说:“屈突无成今巳传唤到此 , 汝等分吃了他便可托生 , 但馀业未尽 , 还受畜生身 , 来生汝辈还得让人吃着 。 不如先用他的精血 , 洗去汝等身上的业瘴 , 还让他生还 , 回去为你们超度 , 来世便可为人 , 再不为人杀害 , 岂不两全其美?” 物类闻说可以替他造福 , 可得人身 , 尽皆喜欢 。 张判官仍使青衣人行法 , 青衣人 , 便将屈突无成装入一个皮囊之中 , 扎紧袋口 , 用管子抽出其精血 。 无成只觉刺痛难忍 , 身上精血便簌簌流将出来 , 好似浇花的筒一般 , 喷洒在物类的身上 , 才现了原形 , 纷纷散去 。 判官方才让青衣人放出无成 。 无成早瘫痪一边 。 张安道:“冤报暂解 , 余业未除 , 回去定要努力修福”.无成说:“多蒙姑父竭力周旋调护得解此难 , 今日回去定然痛改前非 , 不敢再增恶业 。 但宿罪深重 , 不知何法修复 , 可以尽消 , ”判官说:“除非刺血 , 写一切佛经 , 此罪当尽 。 不然 , 他日再来 , 无可救了 。 ” 判官便着青衣人送回 。 回到堂屋 , 只见自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 乳母坐地旁边守着 。 青衣人用手将无成的魂向身上一推 , 无成醒转过来 , 眼中不见了青衣 。 却听乳母说:“好了好了 , 阿弥陀佛 , 官人终于醒了 。 ”原来无成在此巳躺了一天一夜 。 只因心口尚有一口气 , 乳母不敢造次 , 今日果然活转过来 。 乳母说:“官人巳在此睡了一天一夜 , 想必饿了 , 现有你剩余的牛肉 , 将就吃了吧 。 ”无成说:“我巳发了誓言 , 不再杀生吃肉了 。 ” 从此无成清茶淡饭 , 弃恶从善 。 经过三个多月的调理 , 屈突无成才有了血色 。 便开始刺血写经 。 乡亲们也都有资助 。 无成还常常将自己的经历告诫世人 , 要爱护生灵 。 开元二十三年春 , 有个虞县令 , 路过温县 , 见路边有一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在刺血写经 , 甚觉诧异 , 请出来看 , 巳写过了五、六百卷 , 便请问因果 。 屈突无成一一诉说 。 虞县令叹以为奇 , 留俸钱助写而去 。 从此屈突无成的事也传扬出去了 。 后来屈突无成得善果而终 , 真所谓“放下屠刀 , 立地成佛” 。 (2003.5.10) 潘纯正:原桂林南药政工干部 , 桂林市党建研究会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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