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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的恐慌是需要的——休士启示录

今天又与休士电话聊天 ， 聊到武汉疫情 。 我：先祝你新春快乐 ， 最近也只能在家隐修了吧 。 休士：现在尽量不出门 ， 这已经不是怕自己被传染上 ， 而是公民公德心的体现了 。 我：你看疫情会怎么发展 ， 担心不担心？ 休士：从我个人的层面 ， 我倒没有担心过 。 从社会的层面 ， 在读了管轶的文章后是担心的 。 管轶是武汉封城前逃离武汉的 ， 他说1月23日的武汉还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 疫情将失控 ， 传染规模将以非典“十倍起跳” 。 我原以为钟南山的讲话后武汉已严阵以待了 ， 想不到还在玩“内紧外松”这一套 。 领导还忙于开春节团拜会；武汉街头没有几人带口罩；医院门诊大厅比小菜场还拥挤；武汉人通过高铁、飞机、高速源源不断流向全国；据说春节期间武汉预定外出的旅游团全部暴满 。 这个病毒的潜伏期长达十五天 ， 如果这样应付传染病 ， 那疫情将快速向全国、全世界扩散 。 当时我不免有点忧心冲冲 。 后来武汉封城 ， 湖北十几个城市跟着封城 ， 各地严防死守的措施不断出台 ， 我倒不担心了 。 只要政-府措施到位 ， 疫情应该能较快得到控制的 。 我：你应该是赞同武汉封城的 。 休士：是的 ， 我非常赞同武汉封城 ， 把主要的病毒传染源切断 。 如果在春运开始前就封城 ， 那几乎不会有全国范围的影响 。 现在虽然已经晚了 ， 但还是应该做 ， 否则听之任之 ， 更加无法收拾 。 但武汉封城前竟还要预告 ， 这我就不太能理解 ， 我觉得封城令应即时生效 。 我：今天有篇文章 ， 是武汉医生写的呼吁书 ， 说让武汉市民不要恐慌 ， 不要一下都拥到医院去 ， 一点小病都上医院 ， 这样医疗资源不够用 ， 医生都疲劳到极点了 。 休士：我倒不太同意医生们的看法 。 现在是需要一点恐慌的 ， 恐慌有利于控制疫情 。 武汉疫情快速扩散的原因就是人们太不当回事 ， 防护措施不到位 。 而人们大量拥向医院 ， 倒不是恐慌的表现 ， 在我看来 ， 是勇敢 ， 是大无畏 。 我：人们不是因为担心感染上才上医院的吗？ 休士：在武汉 ， 医院门诊大厅是最危险的地方 。 虽然公共场所都有危险 ， 但其他地方最多是偶尔有一、二个感染者 ， 而医院的门诊大厅是感染者密度最高的 。 武汉人竟在这种地方与人前胸贴后背 ， 排上几小时的队 。 这哪里是恐慌 ， 这明明是大无畏呀 。 武汉的医院也许是最大的病毒交叉感染场所 。 我：武汉民众也不知医院有这么多人呀 ， 再说出现某些症状后不去医院确诊也不放心呀 。 休士：就是平时 ， 医院也是最容易发生交叉感染的地方 ， 更不要说是疫情爆发的时候 。 再说新冠状病毒还没有特效病 ， 即使感染了 ， 在家与在医院差别也不大 ， 何必急于去医院确诊呢？这样拥挤的门诊大厅 ， 他们还敢进 ， 我真是从内心佩服他们的勇敢的 。 我：你也不要说风凉话 。 人生了病不就想着往医院跑？再说这病还可能导致很多并发症 ， 医院至少可以方便处理并发症 。 休士：正常情况下当然应该去医院 ， 但这种人满为患情况下 ， 一定要远离医院 ， 那里有最多的感染者 。 我看到武汉医院门诊的场景真是太可怕了 。 这里至少有10%的感染病人吧 ， 在这样的环境中与病人密切接触达几个小时之久 ， 那想不传染上病都难呀 。 中国人对医院的过份迷信是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 。 我：开始我还盯着确诊数 ， 后来了解了武汉医院的情况后 ， 觉得那数字已经完全没有意义 。 因为确诊是有复杂的流程的 ， 由于医院应付不了这么多患者 ， 很多患者还卡在某个环节无法确诊 ， 有些感染者没有确诊就死了 ， 也就不计入确诊数了 。 真是一片混乱 。 休士：政-府在处理上显然是手足无措的 。 医学上的确诊不应作为主要目标 ， 关键要快速隔离 。 我认为政-府应该快速征用一些宾馆、学生宿舍、公寓房等作为隔离病房 ， 只要有症状 ， 就先隔离起来 ， 不能让患者在门诊间长期停留 ， 导致交叉感染 。 这次政-府的手足无措 ， 使医院成为传播疫情的重要场所 。 我：让人停下来 ， 不要再交叉感染是最重要的 ， 休士：在武汉封城前 ， 我判断上海最危险的场所有两个 ， 一是医院 ， 二是高铁站 。 因为如果患者出现症状 ， 肯定要去医院 ， 所以医院最可能有传染病患者 。 高铁站则每天有几万武汉人到上海的必经出口 ， 那里也是感染者最多的地方 。 其次是地铁、公交 。 这些场所能不去最好不去 ， 开私家车相对安全 。 我：网上看到照片 ， 湖北邻省市把与湖北接壤的公路都用大石头封堵起来 ， 北方很多村庄的路也封了 ， 不准外面人进入 。 你觉得是不是过份 。 休士：一定的恐慌是必要的 。 这种民间自发的创造只要危害不大也不必去制止 。 这几天随着武汉封城 ， 以及全国各地的严防死守 ， 对疫情的控制我倒有信心了 。 我春节期间原有外地农村亲戚要举办婚宴 ， 在亲友劝阻下他们决定延期举行 ， 主动取消了婚宴 ， 不想第二天政-府就宣布一律禁止举办婚宴 ， 把厨师的锅碗瓢盆都临时收缴了 。 乡村官员的有些做法虽未必妥当 ， 但措施这是到位的 。 如果这样的措施保持到元宵 ， 前期潜伏的感染者都会出现症状 。 而这段时间由于严密防控 ， 接触人数有限 ， 就很容易控制传染源 。 我：看到国务院只把春节后返工延迟到2月2日 ， 我还有点失望 。 第二天就看到上海、浙江把返工延迟到元宵后 ， 觉得措施到位 。 休士：国务院是针对全国的 ， 只要允许各地方自定政策 ， 就没有问题 。 上海市好像是在国务院通告后 ， 第一个把节后上班延迟到元宵节后的 ， 我认为这是非常负责任的态度 。 我：现在湖北人成了中国犹太人 ， 在中国土地上已经寸步难行 ， 到处面临驱赶 ， 连宾馆也住不上、气油也加不上 ， 这也太恐怖了 。 休士：以邻为壑 ， 中国人造了这个成语 ， 意味深长呀 。 我们这个民族一贯是实用理性 ， 而缺乏深层的理性思考 。 我也看到有些地区的政-府公告 ， 就明确不准宾馆接纳湖北户籍人士 。 在自己的国土上 ， 湖北人的公民权利一下子就被剥夺了 ， 而很多人还在大声叫好 。 有位上海女士打电话去12345市长热线 ， 质问上海为什么不禁止武汉人进上海 ， 说外省市都禁了 ， 为什么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还不禁 ， 质问得非常理直气壮 。 这种藐视公-民-权-利的言行还有这么大的蛊惑性 ， 值得全社会举一反三地思考 。 我：我网上看到视频 ， 一个湖北人 ， 在外省市居住了半年多了 ， 他原住的宾馆突然不让他住了 。 他不断质问宾馆服务员 ， 是哪个部门的文件规定湖北人不准住宾馆 。 后来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把他请出去了 。 休士：我认为 ， 政-府在特定时期是有权限制公民权利的 。 现在各地方各行其是 ， 政策难免鱼龙混杂 ， 不如由中央统一出个政策 。 我认为政-府可以给疫区人员以强制隔离观察 ， 这也是国际通行的做法 。 各地应该办一些隔离中心 ， 以供疑似人员隔离之用 。 当然这种强制隔离是给予医学帮助的 ， 要避免变成原来敛财的收容所 。 我：有个武汉人自己在网上说 ， 他封城前逃到北京 ， 出租车司机问他是哪里人 ， 他说是上海人 。 现在很多湖北人说他们不是湖北人 ， 很多最近去过武汉的人也否认去过武汉 。 休士：这就是歧视的结果 。 不管怎么说医学隔离也只有十五天 ， 对个人的影响应该不大 。 我：你这次好像挺为政-府站台呀 ， 怎么你也支持起强势政-府来了 ， 是事急从权 ， 还是理念有变？ 休士：中国人眼中的自-由-主义很接近于无政-府主义 。 但自-由-主-义者 ， 其实是很重视政-府的作用的 。 自-由-主义的“自-由-” ， 是政-府保障的“自-由-” ， 即公-民权-利 。 自-由-主义者可能不赞同大政-府 ， 但一定赞同强政-府 。 一个软弱而无力的政-府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 。 从这点上我们强调政-府的作用 ， 而且希望政-府能发挥好的作用 。 当然政-府经常是只起坏作用的 ， 这时我们就要批评它 。 我：今天武汉市长在接受央视采访人员电视采访时特别提到了当初不作为的原因 ， 是地方政-府没有权力宣布传染病情况 ， 而上面似乎有分歧 。 这是不是推卸责任？ 休士：不管怎么说地方政-府守土有责 ， 还是可以做得更多的 。 至少可以有更多的准备 ， 而不是象前几天那样处于手足无措状态 。 当然体制导致的“唯上”已经显示出越来越大的问题 。 我：嗯 ， 我们的谈话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 2020.1.27 年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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