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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票、资本与基督教——美国行为的准则

美国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 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 。 但是国人对于美国的认识 ， 却各不相同 ， 可说一千个人眼里 ， 就有一千个美国 。 有的人说美国是天堂 ， 视美国人为天使 。 有的人说美国是地狱 ， 视美国人为魔鬼 。 那美国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美国人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我认为 ， 将一个如此庞大的国家 ， 一个由撒克逊清教徒为主的欧洲人创建 ， 如今包含了各色移民的国家 ， 用一个词去符号化 ， 本身就是幼稚的 。 何况 ， 任何一个美国人本身 ， 也存在着复杂的人性 。 所以 ， 美国就是美国 ， 既不是天堂 ， 更不是地狱 。 美国人既不是天使 ， 更不是魔鬼 。 但是 ， 也可以说 ， 也许有的美国人是天使 ， 也不排除有的美国人是魔鬼 。 但作为一个整体来说 ， 美国又和我们一样 ， 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地球人 。 但是 ， 美国人和中国人 ， 或者和其它很多国家的人 ， 又不完全相同 。 自然美国也不同于中国 ， 乃至不同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 。 那美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美国作为一个国家所做出的所有行为 ， 其准则是什么？ 或许 ， 了解了其行为准则 ， 就看懂了美国 ， 看清了美国 。 而选票、资本与基督教 ， 就是美国行为的三大准则 。 选票： 美国的政府分为行政、立法和司法三大体系 。 以总统为代表的行政首长 ， 包括各州州长、各市市长都是所辖区域选民每人一票选出来的 ， 有相应的任期 。 无论是美国的总统还是州长、市长、县长 ， 都是对自己的选民负责 ， 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选民的支持 ， 争取连任下去 ， 其政策也才能得到执行 。 美国的州长是全州人民选出来的 ， 只对本州选民负责 ， 市长、县长亦是 。 总统没有权力罢免州长 ， 甚至总统和州长分属不同的政党 ， 所以总统和州长互怼或者互不理睬是常有的现象 。 比如肯尼迪总统在任上极力推动民权运动 ， 但南方的一些州种族歧视非常严重 ， 拒不执行最高法院的有关判决 。 亚拉巴马州的州长乔治-沃利斯 ， 就拒绝两名黑人学生进入亚拉巴马大学就读 。 而其实 ， 沃利斯本人并不是一个顽固的种族主义者 ， 但亚拉巴马州的选民大多持有这种思想 ， 而他为了顺应民意 ， 也就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姿态 。 而肯尼迪总统也只能派他弟弟司法部长小肯尼迪去与他谈判 ， 谈判无果 ， 最终不得不动用联邦执法队保证了两名黑人学生的入学 。 所以 ， 美国无论谁当总统 ， 甚至其本人的立场是什么 ， 其行为的第一准则是遵照选民的意图 ， 为选民谋取利益 ， 让选民满意 。 否则 ， 他的支持率就会下跌 ， 政策得不到落实 ， 也不可能连任 ， 甚至有被罢免的风险 。 近年来 ， 不少华裔走上美国政治舞台 ， 比如骆家辉出任美国驻中国大使 ， 杨泽安参加美国总统大选 ， 让一些中国人欢欣鼓舞 ， 这实在是自作多情 ， 且不说他们都是美国人 ， 就算是他们作为华裔对中国有感情 ， 也不会在职务行为上对中国有所偏袒 ， 因为那样他们分分钟位置不保 。 比如奥巴马 ， 虽然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 ， 但并没有推行任何对黑人更有利的政策 ， 甚至不如肯尼迪这样的白人总统 。 这很正常 ， 他是美国人的总统不是美国黑人的总统 。 美国政府的立法分支国会 ， 在更大的意义上是民意的体现 。 在所有政权机构中 ， 立法机构是最受多数意志左右一个 。 美国人规定人民直接任命立法机构的成员 ， 并将他们的任期定得很短 ， 这就使得立法机构的成员不仅要服从选民的长远观点 ， 还要服从选民的临时动议 。 ——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 。 美国的众议院一共四百三十五个席位 ， 它们的分配是以人口数量为依据划分选区 ， 大致几十万人一个选区 ， 选出一名众议员 ， 到国会去发出它们的声音 。 每个众议员要对他所在选区的几十万选民负责 。 它不代表全国人民 ， 也不代表全州人民 。 所以 ， 哪怕是少数人的群体 ， 也有代表在国会发出他们的声音 。 而美国参议院一百个席位 ， 无论大小州 ， 每个州产生两名参议员 。 参议员是全州人员投票选举出来的 。 美国众议员任期二年 ， 参议员任期六年 ， 每二年选举一次众议员 ， 改选三分之一的参议员 ， 议员没有任期的限制 。 尤其是众议员 ， 代表的是选区选民的利益 ， 否则选民就不会选他 。 这样的制度 ， 使得众议院最能体现民意 。 而根据美国的法律规定 ， 所有的法案 ， 包括每年政府的预算案 ， 即政府的钱花在什么地方 ， 都首先需要众议院通过再由参议院通过才能执行 ， 否则政府没有权力花钱 。 同样 ， 州、市、县的预算也是如此 ， 这样如果政府的钱花在选民认为不恰当的地方 ， 比如给自己盖豪华的办公楼 ， 方案根本就不能通过 。 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看不到豪华的政府办公楼的原因 。 美国政府结构的设计中 ， 总统本身只是一个行政主管 ， 虽然他有发布行政命令的权力 ， 但没有权力以他一个人的力量为这个国家做什么战略部署 。 美国总统的政绩衡量中 ， 对外关系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误就行了 ， 主要是看对美国本身发展所作出的贡献 。 而他想推行一项新的政策 ， 对美国作出一点改动的话 ， 必须以提案的形式提交给国会 ， 并且说服国会 ， 以立法的形式把他的想法确立下来 。 否则 ， 总统即使有雄韬大略 ， 也只能停留在夸夸其谈的水平上 ， 根本无法实施 。 所以美国历史上那些伟大的总统 ， 往往是通过了一些重要法案的总统 ， 比如林肯 ， 废除了奴隶制 ， 颁布了《解放黑人奴隶宣言》 ， 比如肯尼迪 ， 推动了《民权法案》的通过 ， 因而名垂青史 。 相反 ， 奥巴马曾签署过20次禁枪法令 ， 但是无一例外 ， 全部被国会否决 ， 在禁枪的演讲中 ， 奥巴马多次落泪 。 未能在任上通过禁枪法案 ， 也使得奥巴马的执政成绩大打折扣 。 可见 ， 无论是直接选举总统及州长、市长等行政长官 ， 还是选举出来的国会议员 ， 首先都是选民利益的代言人 ， 他们的价值取向是美国行为的第一准则 。 资本： 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 ， 世界上最大的公司、最有钱的人美国最多 ， 那他们对美国政府行为的影响和普通选民一样吗？当然不是 ， 资本是对美国政策影响最大的因素之一 。 美国的行为 ， 很大程度上要看是否对资本有利 。 资本对美国行为的影响主要是通过三种方式：一是媒体 ， 二是游说制度 ， 三是政党捐款 。 美国的媒体都是民办的 ， 政府和政党都不能办媒体 ， 但民办的媒体不等于没有偏向 ， 有的偏向于民主党比如NBC ， 有的偏向于共和党 ， 比如FOX 。 但无论偏向哪个党 ， 媒体在很多时候都会为资本代言（当然并非只为资本代言 ， 那样的话就会失去受众） 。 这并不奇怪 ， 因为一方面这些媒体的老板本身就是大资本家 ， 必然会宣传对自己有利的思想 。 再一个 ， 媒体主要靠广告客户生存 ， 不为资本说话广告客户就会流失 。 而游说制度更是资本直接影响美国政策制定 。 美国很多政府高官退休后 ， 都到大公司任职 ， 而他们的职责就是到相关部门进行游说 ， 尤其是在提案讨论阶段 。 今天 ， 美国国会在提出一个议案之后 ， 都公之于众 ， 在表决之前 ， 媒体已经有充分的讨论 ， 各个相关的利益集团 ， 也会通过游说 ， 向国会议员传达他们的意见 。 议员虽然是选民选举出来的 ， 但议员自身也好 ， 政党也好 ， 都会认真考虑利益集团的意见 ， 在议案内容上 ， 是否通过上考虑利益集团的意见 。 奥巴马的禁枪提案屡屡不被通过 ， 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美国军火生产商和枪支协会向议员们游说的结果 。 当然 ， 利益集团的游说也不能为所欲为 ， 如果提案本身违反选民的利益 ， 那强烈反对的人们就会走上街头游行 ， 这样法案也很难通过 。 所以最终通过的法案 ， 往往是一个各方妥协的法案 ， 保证了对多数人有利 ， 同时少数人也可以接受 。 资本影响政府行为的第三种方式是政党捐款 。 根据美国选举法规定 ， 个人给总统候选人的捐款是有限制的 ， 只能捐2700美元 ， 而企业不能给候选人捐款 ， 目的就是防止资本影响总统的竞选 ， 让总统成为资本的代言人 。 但是 ， 企业可以通过给政党捐款的方式影响政党的决策 ， 虽然法律对此也有不少限制 ， 但还是有很多的变通办法 ， 而且近年这些限制也越来越宽松（竞选的花费越来越大） 。 这样 ， 企业通过捐款 ， 必然会使获选者在将来的决策过程中做出一些对资本有利的举措 。 资本影响美国的行为表面上看 ， 有损于公平公正原则 ， 但其实也有其有价值的一面 。 毕竟 ， 普通选民往往目光短浅 ， 只看重眼前利益 ， 谁给他承诺的福利多他就投谁的票 。 近年欧洲债务危机 ， 就是因为每个竞选的政党都不断提高福利承诺 ， 造成国家债务过重的结果 。 相反 ， 资本更考虑长远利益 ， 国家作出对资本有利的决策 ， 有利于企业 ， 从而带动经济的发展 ， 这也让普通工人从中得利 ， 因为他们的就业机会增加了 ， 工资水平提高了 。 所以 ， 资本与选民联合对美国的政策施加影响 ， 互相角力 ， 达到平衡 ， 在动态中促进了美国的发展 。 基督教： 美国是由一群基督教清教徒为主的欧洲遗民建立起来的国家 ， 基督教塑造了美国人的精神 ， 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美国和美国人的行为 。 关于美国宗教的数字：新教48% ， 天主教22% ， 无教派20% ， 摩门教2% ， 东正教1% ， 其它宗教6% ， 不知道的1% 。 也就是说 ， 美国人约70%是基督教徒 ， 那些即使不是基督教徒的如无教派者 ，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 思想也或多或少会受到基督教精神的影响 。 因为 ， 美国无论是他的价值观念 ， 还是法律 ， 都无处不在的受到基督教精神的影响 。 在美国 ， 你能够看到作为世界上最自由和最有教养的民族之一的美国人 ， 用极大的热情履行宗教义务 。 宗教在美国 ， 或许不如它早先某些时期或在某些国家那样强大 ， 然而它的影响力却更为持久 。 它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造成影响 ， 任何人也剥夺不了这个力量 。 ——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 。 而美国著名政治学家拉塞尔-柯克认为：基于基督教信念的有秩序的自由是美国强盛的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 。 基于基督教信仰 ， 美国人会做很多在外界看来不可思议的行为 ， 因为这些行为对于美国人的个人利益或者无关 ， 甚至会有损害 。 比如 ， 民国时期 ， 美国在中国援建了大量的医院、学校 。 如上海圣约翰大学、北京的燕京大学（北京大学前身）、南京的金陵大学、苏州的东吴大学等 。 天主教会创办的有上海的震旦大学、北京的辅仁大学、天津的天津工商大学等 。 教会医院则出现了协和医院 ， 湘雅医院 ， 齐鲁医院 ， 四川的华西医院（有些已经改名）等 ， 甚至可以说凡是中国现在的大型医院、医学院其前身几乎都是教会医院 ， 即使是后来的军医医院、军医学院的人才和医疗体系都莫不出自前者 。 为什么要捐建这些学校和医院？一方面是出于传播基督教信仰的需要 ， 另一方面是出于基督教“博爱”精神的驱使 。 基督教追求“平等、自由、博爱” ， 而捐建医院 ， 解救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类 ， 是最能体现基督教博爱精神的行为 。 所以 ， 很多时候美国的行为 ， 都是体现了基督教精神 ， 也是为了传播基督教的宗教信仰 。 然而 ， 不同地区的人类有不同的价值观 ， 不同的宗教信仰 ， 当这种传播产生冲突的时候 ， 也就会产生各种灾难 ， 乃至战争 。 美国政府和国民认为 ， 他们的自由、民主制度是世界上最先进的 ， 应该被普及到所有国家 。 美国著名作家马克-斯坦恩在2006年出版的《美国独行》中就宣称： 眼下美国的真正危险其实是——“帝国主义”的手伸得太短了——一个超级强权竟然耻于将它无可争议的成功经验推销给世界上的其它国家 。 我们可以做到以下几点： 1、支持伊斯兰世界的妇女权利 。 2、阻止激进的意识形态在各大洲传播 ， 比如瓦哈比主义和伊朗意识形态等 。 3、支持伊斯兰世界的经济自由和政治自由 ， 即使这可能意味着要去支持某个恼人的政府 。 4、制裁迫害非穆斯林人口的伊斯兰国家 。 5、掐断沙特阿拉伯、伊朗和其它伊斯兰国家在美国与其它地区创办清真寺、伊斯兰学校和智库等机构的资金渠道 。 6、在意识形态领域制定打击宗教激进主义的长远战略 。 7、将联合国、北约组织、国际原子能机构和其它跟不上时代步伐的国际组织边缘化 ， 使其自生自灭、寿终正寝 。 8、停止向拒绝改革的独裁石油国家提供资金支持 。 9、终结伊朗的政权 。 10、机会成熟时立即采取军事打击 。 距离这本书出版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 而在这期间美国政府在很多方面正是按书中的建议行动的 。 当然这并非美国政府听从了作者的建议 ， 而作者的建议代表了美国和美国人的想法 。 这种想法既是缘于其基督教宗教信仰 ， 也是缘于美国国民的利益 。 美国从政府到宗教团体 ， 乃至企业、个人 ， 经常都会资助很多慈善活动 ， 而洛克菲洛-比尔盖茨、扎克伯格等更是将几乎全部资产都捐献给了慈善基金会 ， 这同样缘于基督教信仰 。 德国哲学家马克斯-韦伯在其《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论述道：禁欲主义强烈谴责把财富作为其目的行为的本身；但是 ， 如果这种财富的获得是在履行天职的劳动中获得的果实 ， 那么它就成为上帝赐福的象征 。 那些获得了能获取的一切 ， 并且节省了能节省的一切的人 ， 也应该奉献他能奉献的一切 ， 以便获得更多的恩典 ， 并在天堂储备一份财富 。 这段论述就是说：根据基督教信仰 ， 个人过于追求财富是可耻的 ， 但如果将获得的财富不是用于自己奢侈的消费 ， 而是用于普罗大众的福祉 ， 那就是符合上帝意图的 。 而无论是洛克若菲洛、比尔盖茨还是扎克伯格 ， 都是虔诚的基督徒 。 相反 ， 中国那些不信仰基督教的富豪们不大会采取这样的举措 ， 甚至无法理解——自己辛辛苦苦创造的财富 ， 为什么要全部捐献出去？ 当然 ， 并非所有的基督徒都会采取如此神圣的举措 ， 人本身是复杂的 。 他们的贪欲总是十分强烈 ， 完全被追求财富的目标所吸引 。 ——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 英国著名哲学家约翰-密尔在其《论自由》中说：一千个基督徒当中也没有一个真参照那些法则来指导或者考验他的个人行为 。 他在个人行为上所参照的标准乃是他所属国族、他所属的阶级、或者他所担任的宗教职业的习俗 。 于是他就一方面有着一套道德的格言 ， 他相信那是由一个不可能错误的智慧赠给他的一些管治规则；另一方面又有一套日常生活上的判断和实践 ， 其中与某些条格言有着某种程度的符合 ， 与另外一些条格言就不那么符合 ， 与某些条格言甚至直接对立 ， 而整个来说 ， 则是介乎基督教信仰和世俗生活中的利害及提示二者之间的一种调和 。 对于前一套标准 ， 他予以崇敬 ， 对于后一套标准 ， 他才付在真正的忠顺 。 根据密尔的论述 ， 结合美国的政治体制 ， 也就可以总结出美国乃于美国人的行为准则：他们是一个由基督教精神作为建国思想的国家 ， 在很多方面会遵从基督教信仰 ， 但是他们是一群世俗的人 ， 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 。 选民会保护自己的利益 ， 资本也会保护资本的利益 。 选票、资本、基督教 ， 也就构成了美国行为的准则 。 秋风中的野鹤 ， 一个爱读书、爱跑步 ， 爱胡思乱想的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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