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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新岁杂感

【随笔】 新岁杂感 许多人 ， 或者说不少人 ， 都喜欢在新年伊始的时候谈点感想 ， 而且都是正能量的感想 ， 大有带着微笑迎新年之概 。 这当然很好 ， 对谁来说 ， 笑都比哭好 。 但是之于我自己 ， 则是既无正能量之尤 ， 也无负能量之虞 。 原因很简单 ， 因为迤今为止 ， 我就弄不清什么叫正能量和负能量 。 这是实话 。 按一般的理解 ， 歌颂什么或许就属正能量 ， 反之则属负能量 。 如果仅限于此 ， 或许就有黑白二值判断之嫌 ， 进一步更有绝对化之嫌 。 刘勰《文心雕龙》卷二中的《明诗第六》云：“楚国讽怨 ， 则离骚为剌” ， 就很难说是正能量或负能量 。 所以什么都不要管 ， 就如狄德罗所说 ， 对所有的清规戒律 ， 都要用“十二把锁锁起来” 。 这 ， 大约也是但丁所云尽管走自己的路的意思 。 《黄帝内经》曰：“言人者求之气交 。 何谓气交？......上下之位 ， 气交之中 ， 人之居也 。 ”又曰：“气之不得无形也 ， 如水之流......其流溢之气 ， 内溉脏腑 ， 外濡腠理 。 ” 这说明 ， 气交是人生活的场所 ， 是下降的天气和上升的地气相互交汇的地方 ， 就像《易经》中的泰卦 ， 乾往下沉 ， 阴往上升 ， 互相交融 ， 同为至理 。 由此拓展开来 ， 观宇宙万物 ， 皆是由于阴阳的变化而运动 。 我们知道 ， 四季之分 ， 寒暑之别 ， 就既有天之六气的影响 ， 又有地之五行生化的作用 ， 这就是矛盾运动的规律 。 人就是生存于这样的环境之中 。 诚可谓 ， “天地合气 ， 命之曰人 。 ”脱离此种环境 ， 人就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 新岁元月 ， 雪花就一直如影随行 ， 似无终断；清晨打开窗户 ， 外面鳞次栉比的景物都被雪融为白茫茫的一片 。 当然 ， 这不是《红楼梦》中的那一片白茫茫 ， 那太形而上 ， 太虚玄空灵 。 而眼下至最远处 ， 则是白雪皑皑的成吉思汗山 ， 它断住了所的的视线 。 由此 ， 不得不想到成吉思汗 ， 想到他当年的铁骑 ， 曾在这里荡疾 。 多年前 ， 我曾写过一首关于成吉思汗的诗歌 ， 名为《荒芜英雄路》 ， 结尾是这样的—— 从来无须礼赞帝王 腥风血雨是无尽的灾难 所有的鲜血 仅为着染红一顶皇冠 只是一种荒芜的联想 去破解朦胧的迹团...... 往往 ， 有时候历史所展现出来的事实 ， 总是让人唏嘘不已 ， 总是让人剪不断理还乱而根本无法辩析 。 汉民族消亡于铁蹄之下 ， 无疑裹挟着太多太多的矛盾和原因 ， 从内探寻 ， 专制将人治成“散沙”和“死相”（鲁迅语） ， 应该是主要原因 ， 或者说主要原因之一 。 现在 ， 望着起伏的山峦 ， 均被大雪所笼罩 ， 呈现出来的一片白茫茫 ， 均可以任由人去作这样或那样的联想和解析 。 时下 ， 心态二字很显时髦 ， 也很上镜 。 从微信群到朋友圈；从酒桌到论坛；从家庭到社会等等 ， 无不以心态说事 。 意思很明白 ， 生活中的所有物象 ， 不管好或不好 ， 似乎都与心态相关联 。 甚至相关人的寿命 ， 落到最根本处也依然是心态 ， 长寿缘于心态 ， 不长寿也同样缘于心态 。 这真像太上老君炼的仙丹 ， 吃与不吃都正反皆然 。 而且 ， 推而广之 。 据说支撑心态的根本就是笑 ， 不是大笑而是微笑 。 云云 。 事实上 ， 心态本身很中性 ， 但一些人却非要将它往绝对化上扯 ， 弄得神乎其乎般唬人 。 去年7月 ， 我去游览了柬埔寨的吴哥窟 ， 见到在大吴哥的每座佛塔上 ， 都塑有佛祖（或曰国王）的微笑相 ， 大小不等约有200余处 ， 林林种种 ， 蔚为壮观 。 按理 ， 这么多的佛祖面对苍生微笑不已 ， 至少应该对柬国或柬民有所庇佑 。 然而 ， 一切事与愿违 ， 约半个世纪以来的柬埔寨 ， 居然濒临灭顶之灾 ， 一场惨绝人寰的“红色风暴” ， 竟无情地夺走了200多万民众的生命 ， 至今都让柬人心有余悸 。 这焉能用心态二字来观照审视这些历史渊薮？ 事实上 ， 所有的心态都是相比较而存在的 。 我认为 ， 心态仅是一面镜子折射出来的若干个方面 ， 仅是对各类事物持不同看法的曲折透视 。 当你注意到这一种心态的时候 ， 同时也应该注意到另一种心态 ， 也即批评者和被批评者、教育者和被教育者所持的不同心态 。 什么事情不必匆忙地下结论 ， 你没有通过正反比较而匆忙地下结论 ， 也就无形中反映出了你自身不实事求是的心态 。 所以 ， 我从来对那些张口闭口“心态”什么的人始终存疑 ， 存疑于他们自身或许就没有端正好心态 ， 自身或许就是在有意或无意地作伪 ， 自身是有所为（即有倾向）却装作无所为（即好像没倾向） 。 当然 ， 我也不可能将自已排除在外 ， 我至少也有各种心态的一种 ， 所以大家自重 ， 才是最好的自重 。 “乐则大笑 ， 悲则大叫” 。 似乎也是一种不加修饰的自然性心态 。 因为从不具体地操持油盐柴米的事情 ， 所以相关猪肉的涨价对生活的影响等问题一直不甚了了 ， 只有待得岳父每周到我家来吃钣 ， 为照顾其牙口而专门去外面餐馆买扣肉或红烧肉 ， 才知道价格几乎翻了一翻 。 所去的几家餐馆 ， 价格大致一样 ， 扣肉原28元份 ， 现为48元份；红烧肉原35元份 ， 现为58元份 。 而且 ， 数量还较前有所减少 。 同时 ， 猪肉涨价也牵一发而动全身 ， 其它牛羊鸡鱼鸭肉价格也都顺势而涨 。 于是 ， 微信上的“二师兄”就立马成了“网红” ， 人能手提一大块猪肉就成了“达人” ， 家中阳台上挂满腊肉就成了“毫宅”等等搞笑段子就层出不穷 。 这当然有无奈之感 ， 但也反映出了国人的某种乐观和幽默之精神 。 渠道不能直接反映牢骚 ， 就只能如此这般 ， 就像法国人搞游行 ， 走在前列的人在唱歌跳舞而警察也笑着倾听一样 ， 或许都是某种民族遗传基因所表现出来的不同方式而已、而已、第三还是而已 。 阿Q ， 这个历经大半个世纪的文学人物 ， 无论新岁或旧岁 ， 都成了人们的口头禅 ， 正与反、赞与贬 ， 都将它常挂在嘴上 。 当然 ， 在生活仄逼挤压的时候 ， 或者说现时情况非常无奈的时候 ， 人们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来作某种心理的慰藉或安抚 ， 或许也是一种精致的“精神逃路” 。 这也没有什么不可 。 我常易睡觉做梦 ， 总是希冀做一场好梦 。 结果 ， 恰好相反 ， 并不怎么好的梦往往多于好梦 ， 不过庆幸则是一定的 ， 即不管梦怎么不好不堪甚或噩梦 ， 最后终归是梦 ， 是有惊无险的梦 。 这么说 ， 自然有一点阿Q精神 ， 阿Q是庆幸着“革命”成功 ， 我则是庆幸着“噩梦”初醒 。 细想开来 ， 这或许是以往的深切感触 ， 无意中潜入到了心底最深处的地方 ， 白天里怎样也不会想到它 ， 只有到了晚上 ， 到了睡梦之中 ， 它才不受约束地自由地释放了出来了 。 但是 ， 它的这种自由 ， 恰好造成了我的不自由 ， 让我本来多少有些自由的心地 ， 一下又套在它的桎梏之中 。 这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中说 ， 大致梦有显梦和隐梦 ， 显梦是在表现梦的内容 ， 隐梦或许就是深藏着的梦 ， 是潜意识的梦 。 造成不自由的梦 ， 或许正是潜意识梦所使然 。 以此联想 ， 阿口精神还真是某种不堪心境的润滑剂 。 我个人认为 ， 《二十四孝图》中 ， 最值得玩味的是《老莱子娱亲》图 。 据介绍 ， 老莱子的年龄已年过70 ， 实属古稀老人 。 以此推论 ， 其双亲的年龄 ， 就应在90上下 ， 是更加古稀的老人了 。 老莱子为愽取双亲欢娱 ， 常常要将自己打扮得像一个孩童样 ， 并还学婴儿的的声音来逗乐双亲 。 等等 。 有次 ， 他不小心跌了一跤倒在地上 ， 为不让两老耽心 ， 于是就趁势在地上翻滚 ， 并学婴儿样 ， 发出嗷嗷声 ， 让两老拍手称赞尔尔 。 《二十四孝图》中的《老莱子娱亲》图 ， 表现的就是这一景象 。 其实 ， 大谬不然 。 谁都知道 ， 在封建社会 ， 孝是一把做人的诫尺 ， 重要得来“被抬到了吓人的高度” 。 在家父为子纲 ， 在朝君为臣纲 ， 一切都森然有序 ， 马虎不得 。 官场中钦定的阶梯式等级折射于家庭 ， 就是同样钦定了的层层孝的等级 。 于此 ， 自然意义上的孝 ， 就有形或无形地嬗变为扭曲性的孝 ， 即专制政体所需要的那种孝 。 因此 ， 老莱子娱亲这种孝的方式 ， 不管初心怎样 ， 所反映出来的征象 ， 则是一种极不自然的矫情和伪饰 ， 既不符合儿童的心理特征 ， 更不符合老年人的心里特征 。 即是说 ， 原本真实的孝 ， 已被一代代的人给它披绫挂彩 ， 涂脂抹粉 ， 及至折腾成失血的肢身和虚假的矫饰物 ， 进一步说就变成了专制者的提线木偶 ， 这种心灵鸡汤 ， 一经变味 ， 就有可能成为无形的毒汁 。 人 ， 首先应该站起来 ， 而不是跪下去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 各种各样的圈子在中国如雨后春笋般盛行起来了 。 朋友圈子、同学圈子、老乡圈子、酒友圈子、茶友圈子、驴友圈子及微信群等等 ， 不一而足 。 而且 ， 已然成为一种现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普遍现象 。 有人说 ， 孤独是一种力量 ， 即特立独行的力量 。 但几经现时生活的反复映证 ， 孤独甚或孤独者竟成了一种不合群的边缘人物或多余人物的代名词 。 所以 ， 各种圈子的流行 ， 把众多的人都倦了进去 ， 这似乎是一种不容分说的强大力量 ， 即如江河里一圈又一圈的漩涡 ， 什么东西都要裹挟进去似的 。 但透视进去 ， 这种现象之于个人 ， 则似乎成了失去了个人主体性的弱者的征兆 ， 一边是主体性的失落 ， 一边就促成圈子的盛行 ， 不是人们喜欢抱团取暖 ， 是根本性地不能接受孤独 。 倒也是 ， 如若大量的人都是孤独者 ， 社会就有可能倒过个 。 所以 ， 孤独也好 ， 圈子也罢 ， 种种原因 ， 均可到社会现象中去找寻 。 不这样 ， 又能怎样？ 中国人都很讲究吉利 ， 无论何种身份的人 ， 对于自已认为“不吉利”的事情 ， 都要避之唯恐不及；连碰上不吉利的语言和名称 ， 也如逢蛇蝎蚊虫般难堪 ， 如同上海人所说的“触霉头”那般“晦气” 。 等等 。 反之 ， 在平常的生活里尤其在新岁里 ， 人们最爱听的就是“恭喜发财”、“阖家幸福”、“万事如意”之类虽没实际意义却特别顺耳的吉利话 。 甚至 ， 在我们这里 ， 就连市政府大楼也难免俗 ， 其位置在城市的东郊 ， 按理应该正面朝北面向城区才是一种合理的布局 。 但是 ， 或许也是基于吉利之说 ， 硬是将原本应该“座南朝北”转换成“座北朝南” ， 让背面对着市区 ， 就像用屁股对着人群一样 ， 看起来不是在与市区呼应 ， 而是在与郊区或旷野呼应 。 这样 ， 市府机关的人上下班都一直走后门 ， 前门则是一片空疏 。 可见 ， 吉利已经装满了人们的头脑 ， 形成了所谓的“集体无意识” ， 就是指连记忆都找不到出处的最低级的意识 。 事实上 ， “666”、“888”这些国人所谓的吉数 ， 若按《易经》解 ， 不仅不“吉” ， 反而呈“凶” 。 因为 ， 按照《周易》对数字的解释 ， 中国人所喜欢的“888” ， 周易对应为坤卦 ， 方向西南 ， 为八方之死地 。 八卦战术图阵中凡被逼入坤方（对应8）者似无生路 。 ， 而“666”则为坎卦 ， “坎” ， 顾名思义 ， 曲折多险 ， 实在与顺利南辕北辙 。 这就是说 ， 世间所有的物象 ， 绝非定于一理 ， 拘于一格的 ， 往往以为是这样 ， 结果却是那样 ， 反之亦然 。 此类例子举不胜举 。 因此 ， “吉利”也好 ， “不吉利”也好 ， 绝不可能附之于某一种虚拟的现象 ， 也绝不可能由几个数字或某种方位所宥定 。 要想“吉利” ， 就必须老老实实地按“吉利”的规律办事 。 那种试图一夜爆富、一夜成名 ， 用投机取巧、尔虞我诈换得的吉利 ， 终归是空中阁楼 ， 终归会轰毁崩溃 ， 半空中坠下来的恰恰是“888”的反面——“444”…… 我有一个不知是好或是不好的习惯 ， 即在要写帖子之前 ， 总要将电脑桌擦上一遍 ， 尽管它还相当的干净 。 这样作 ， 不是在表示自已的内心有多么的干净 ， 只是试图让写作环境变得干净一些 。 因为 ， 干净总比不干净要好 ， 它多少可以影响人的情绪 。 干净一些 ， 脑子或许就会冷静一些 ， 思路也会更清晰一些；如若脑子不清晰 ， 思维就有可能绞线 ， 就免不了会眉毛胡子一把抓 ， 甚至颠三倒四、黑白不分 ， 说些恐怕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呓语 。 这样说 ， 新的一年 ， 方方面面还是要干净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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