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虞 只手“打孔家店”( 六 )

到此 , 吴虞实际上借用了两类思想资源 , 以论述道德革命的正当性 。 其一是欧洲诸国和邻国日本的部分现代文明 。 近代中国被迫降低姿态 , 自尊心受到严重冲击 , 向世界进步文明学习是一股日益壮大的潮流 。 据他1913年4月25日的日记回忆 , 他在日本法政大学留学期间(1905-1907) , 念过国法学、政治学、财政学等西式课程 , 他的日记也经常记录阅读《社会学》《群学肄言》等欧洲社会科学译著 。 其二是法家、道家等中国本土其他传统思想 。 这与陈独秀等人也所见略同 。 他们认为 , 诸子百家 , 儒家最低劣 , 责任最大 , 最需要被批判 , 所以重新阐释其他学派 , 避免全盘否定中国传统 , 承认非儒家学派的合理性 , 再将它们作为武器批判儒家 。 而这在当年构成一种批判旧道德、宣扬新道德的常见策略 。

1919年 , 吴虞最受关注的实则是一篇《吃人与礼教》 , 刊于《新青年》6卷6号 。 他读完鲁迅的《狂人日记》“不觉得发了许多感想” , 高喊“我们不是为君主而生的!不是为圣贤而生的!也不是为纲常礼教而生的!甚么"文节公"呀 , "忠烈公"呀 , 都是那些吃人的人设的圈套 , 来诳骗我们的!”他终究是要彻底批判儒家的“孝”伦理 。 《吃人与礼教》大概也成了吴虞的绝唱 。 此后 , 他再无惊世之作 。

而在这一年 , 儒家也迎来“五四”拐点 。 如果说 , 1905年废除科举制使儒家失去政治上“经”的意识形态高位 , 那么 , 在这个拐点之后其地位则是全面每况愈下 。 胡适评说吴虞用的“打孔家店”在30年代也被改成“打倒孔家店” , 从那以后 , 后者反而流传最广 。 从“打”到“打倒” , 添一字 , 恍如儒家不复存在 。 相反 , 法家地位在此后几十年不断上升 。

思想之外成都时局的半个参与者

吴虞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并不在时局变化 。 但是 , 1919年 , 中国在巨变 , 成都受此大气候的引领 , 加之被北京、上海等城市影响 , 从一开始它就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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