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文章(关于亲情的文章5篇)( 二 )


之后,哪怕站在我朋友旁边的孩子只有酱油瓶那么高,我也会弯下腰和他说话 。
菲利普在垦丁又给我上了一堂“震撼课” 。我们一大群人,
包括奶奶,叔叔,堂兄弟,几辆车到达垦丁海岸 。大家坐在凉爽的海岸咖啡馆里看海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姨妈问她上大学的女儿咪咪:“你要上厕所吗?”我也想去洗手间 。当我起床时,我问菲利普:“你想去洗手间吗?”
你弟弟从一本英文杂志上抬头看着我说:“妈妈,你不知道我要不要上厕所吗?妈妈需要问吗?”
哦,又来了 。我不理他,走了 。回来后,他没有放过我 。他说:“妈妈,咪咪已经二十岁了 。为什么她妈妈还问她能不能上厕所?”
啊?
“第一,这种问题,不是三岁小孩才能问的吗?第二,上厕所是一件非常非常私人的事情,你说呢?请问你会问你的朋友‘你要去厕所吗?’"
我开始想,好吧,如果我和诗人杨泽、历史学家朱学勤、副刊编辑马家辉、小说家王安忆一起来海边喝咖啡,我想上厕所的时候会不会顺便问他们:
“杨泽、朱雪芹、马家辉、王安忆,你们要不要上厕所?”
菲利普看着我不确定的表情说:“怎么样?”
我不情愿地回答:“没有 。”
他乘胜追击 。“好吧,那你为什么问我能不能去厕所?你是怕我尿裤子吗?”
我们之间的矛盾,安德烈,我觉得不仅仅是两代人之间的矛盾,更是两种文化之间的矛盾 。
我常常觉得你们两兄弟在和我进行一场智力对决,一场价值的拉锯战 。比如你语文导师回家,我看到你直接坐下来准备上课;我把你叫到一边,告诉你:“安德烈,你的导师虽然只比你大几岁,但你还是要有一定的礼仪:给他一杯茶,请他先坐下 。当他离开时,他会把客人送到电梯口 。”显然,你觉得太客气了,但你还是做了 。
我还记得,例如,当住在隔壁的好朋友陈婉莹教授回家时,你看见她进来,跟她打招呼,然后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我说:“不,她再熟,也还是你的教授 。在中国礼仪中,你得站起来 。”你接受了 。
我们之间有很多有价值的交流 。更何况德国的传统礼仪并不比中国少 。欧洲社会并不比亚洲人更重视亲子关系对吧?
但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我难以消化,我还是感觉一整夜都堵在心里 。
你和菲利普来上海暑期实习,我愉快地安排了我的上海调研之旅 。一个母亲的幸福想象:母子在上海同房一个月是多么幸福的事 。让我把你介绍给中国大陆 。真是荣幸 。
我怎么会想到你的快乐想象和我的正好相反 。
你说:“我终于可以有自己独立的空房间了 。为什么我又要和我妈住在一起?更何况我以后去某个城市上班,是不是也要跟着我妈?”
18岁的菲利普刚从德国落地,184厘米的身材上有一双天真的眼睛 。他严肃地说,“我不希望你牵着我的手去认识中国大陆——因为你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然而,现实世界哪里能这样呢?我想自己去发现中国大陆 。”
我听见我可怜的声音说:“你连陪我玩一个周末都不拒绝吗?青岛?苏州?杭州?”眼睛都不眨一下,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妈妈,你能理解我们要自己出去探索吗?”
安德烈,在你的“欧洲价值观”面前,我感到完全迷失了 。不过,转念一想,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在努力抵制妈妈身上的一些“亚洲价值观”,感觉“有点累”?
昨晚,我一个人去散步 。从梧桐林立的兴国路到淮海中路,月亮的黄澄澄很厚,梧桐的阔叶很美 。我走了整整一个小时 。然后,我叫了一辆车到你在梨园路的住处,看到沙发上散落着你自己洗的衣服和袜子 。我想:“不行,我也不能帮你打扫房子 。”
黑夜中,菲利普让我在大路上搭便车 。他忍受着我深深的拥抱,然后大步走向马路的另一边 。
毫米
龙应台:冷色调冷色在千里之外,孤舟卧芦苇深 。
现场被读者问的人不多,但不久前,一个问题让我突然在1000多人面前支支吾吾 。
他问:“家,什么事?”
家是什么?这不是小学二年级的作文题目吗?和《我的愿望》《我的妈妈》《我的暑假》在一个年级 。你怎么能拿来问一个自以为对“千里山河远离冷色,孤舟卧芦苇深”有所了解的人?
提问者的态度很诚恳,但我只能含糊其词地蒙混过关 。多难的问题啊!
作为被照顾的孩子,父母在哪里,他们就在家 。早上开车的时候,有人催你喝热豆浆 。如果下雨,他坚持要你带把伞 。热饭盒塞在书包里,挎在肩上,身上还热着 。周末的时候,一家四五口人可以挤在一辆车里炫耀 。放学回来,听见门外锅铲轻快的声音,一会儿饭菜香了 。晚上,一张大蚊帐,四张榻榻米,一盏昏暗的灯,就是夜晚的甜蜜时刻 。兄弟们的欢声笑语、踢打声和柔软的被褥包裹着帐篷,帐篷外不时传来大人的咳嗽声、走动声和低语声 。蒙上眼睛的时候,窗外栀子花如丝的香味隐约飘进我半睡半醒的眼皮里 。帐内外是安心的世界,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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