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治疗疑难重症

总结了余无言治疗疑难重症的经验 。八法之一的下法,是一种以疏通肠道,消除实热证、寒证引起的积滞,以及食积、痰饮、湿邪、血瘀等疾病和邪气为目的的治疗方法[1] 。“下法”最早可追溯到《黄帝内 经》,以《伤寒论》为基础,由刘、扩展而来,完善于明清时期的温病各流派[2] 。疑难重症往往病因复杂,病情危重,适当使用下法往往可以转危为安 。现代中医将下法作为重要的治疗原则,广泛应用于中风、急性胰腺炎、急腹症、急性黄疸性肝炎、毒蛇咬伤等重症[3] 。原名余,并非不公平 。作为晚清苏北三大名医之一,擅长治疗疑难重症、伤寒、温病 。因为崇尚经方,伤寒、热病用膏药、大黄的人太多了 。在仔细检查辨证的基础上,用药量大,疗效显著 。很多人称之为“膏药大黄老师” 。由于年代久远,佘老师留下的作品不多 。《103010》收录了佘教授的主要经典医案,体现了余先生临床重视辨证论治精神,善用经方的特点 。笔者以该书为参考,通过病例分析,总结了余无言运用下法治疗疑难病的经验 。本书共收集了106例运用以下方法治疗的疑难病,包括感冒、伤寒、湿热、发热、热病、饮食、腹痛、水肿、海豚、百合病、慢性疟疾、乳腺疾病、善饥、头风、疫疾、恶寒、麻疹、痤疮、经漏、阴 。其中用下法治疗的疾病有31例,涉及外感病、热病、杂病等 。其中温病例数最多,共17例,杂病涉及病种最多,有食积、腹痛、痈、疫、麻疹、痤疮、痈、肠痈等八种,且均为疑难重症 。《余无言选方及其适用证例》全书共106篇医案,共有方剂62首,其中涉及大黄的30则,占总例数的48.4% 。其中含气方剂有大小承气汤、梁青承气汤、调胃承气汤、豁痰承气汤、增液承气汤 。其他方药有大黄附子汤、大消芎汤、红藤牡丹皮大黄汤、黄龙汤、益气温清汤、葛亮散、痈小白丸、西陵散泻火汤、黄泥蛤蚧汤 。可见,余无言的方子中有不少方剂,如白虎汤、承气汤、泻心汤等 。此外,还有5个没有文字的自拟药方,例如如下 。1.红藤牡丹皮大黄煎剂的配方:红藤牡丹皮一两,牡丹皮五块钱,大黄五块钱,桃仁四块钱,元明粉(粉冲)四块钱,瓜萎仁四块钱,京赤芍三钱,煎服用酒一杯 。主要用于治疗腹痛,然后寒热,腹痛剧烈,右下腹疼痛,辐射到腰部,便秘,溺水,肠痈化脓 。2.清凉承气汤处方:石膏六两、葛根粉六两、金银花五两、连翘五两、瓜蒌五两、半夏四两、杏仁膏、薏苡仁、滑石粉、佩兰、绵温军、元明粉八两、炒枳实五两 。主治:高热、自汗、气闷、胸闷、心痛、谵妄、烦躁、大便不畅 。3.豁痰承气汤处方为:金文君5元,元明粉5元,炒枳实4元,石膏3两,全瓜蒌6元,粉葛4元,川黄连1元5元,可用于治疗发热引起的痉挛、成角、项背有力、眼睛突出、手足挛缩、牙齿紧闭、呕吐等 。5.西陵泻火汤处方:黑犀角(研)一元,羚羊角尖(研)六分,生石膏四两,生大黄三钱,川楝子二元,生黄芩三钱,金银花一两,净翅五元,生栀子五元,生地黄一两,鲜石斛一两,鲜竹叶五十片,鲜芦芽五两 。煎煮汤剂,先取黑犀牛角、羚羊角尖,再用凉水冲服 。主痘痘治不好,实火内盛,痘痘难出,大便糊涂,烦躁,谵妄,口渴导致痘痘实热,口中流涎 。余无言选方"下法"加减,余无言方灵活多变,下法与其他方合用治疗危重病 。如寒性下有大陷胸汤者,加枳实、白虎承气泻心汤、西陵泻火汤;白虎河增液承气汤,清热生津,加紫苏膏、竹叶芍汤、调胃承气汤、增液承气汤加葛根、黄芩、石膏、白虎城承气增液汤等 。寒热型大承气汤配瓜蒌干姜汤,大承气汤配桂枝、娄双娇、山楂、半夏,大黄附子汤配甘草干姜汤,附子泻心汤配葛根干姜汤;大承气汤,与下法、调气法同用,加青皮、莱菔子、调胃承气汤、柴郁舒金方 。与清热化痰法同用的豁痰承气汤、黄龙汤、栝楼、白萝卜、三叶木通;大承气汤、莱菔子方配合攻下消食;大黄黄连泻心汤合三仁汤;红藤丹皮大黄汤,用于攻下解毒化瘀;麻黄桂枝葛板汤合小承气汤表里兼证;凉承气汤、易捷四清汤合辛凉清头;一种百效痈疖丸 。下法治症通过对31例法医案例资料的整理,发现余无言先生运用下法治疗的主要病症有胃症、胸症和双眼症 。状、 手足及头项症状、 皮肤症状、 发热状况、 口齿症状、 鼻部症状、 大便、 小便、 腹部 症状、 神志状况等 。其中, 二目长出现目睛发红, 赤丝 缭绕, 目红呆滞, 手足头项则出现拘挛, 角弓反张, 皮 肤见红黑疹, 神志见昏迷, 症状中出现频率较高的是 口干齿燥(16次) 、 高热(11次) 、 神昏谵语(9次) 、 大便不通 (18次) 、 小便黄赤 (8次) 、 口有恶臭 (4次) 等, 可见治疗疾病之重, 亦能说明余无言下法常救急 于危难之间 。同时这31例下法应用病例中, 涉及到大便不通的 案例只有18例, 也由此可见余无言先生在判断使用下 法时, 不是仅以有无大便硬为参考的 。吴又可 《温疫 论· 注意逐邪勿拘结粪》 曰: “承气本为逐邪而设, 非 专为结粪而设也 。如必俟其结粪, 血液为热所搏, 变 证迭起, 是犹酿病贻害, 医之过也”。这点上余无言 与吴又可的思想是相吻合的 。下法的用药及用量乱世用重典, 重剂起沉疴, 余无言大黄最高剂量 为1两 (相当于31.25g) , 最小剂量为1.5钱 。其最高使 用剂量见于1例秋温昏谵腹满证, 患者见口干齿燥, 腹部大满而喘, 按之如石, 时或谵语, 时或昏沉, 舌 苔焦黄, 以重剂大承气汤加青皮、 莱菔子主之 。又见 一患者, 年46岁, 就诊时见腹部满如覆釜, 腹部高于 胸部约二三寸 。气息微喘, 按之如石, 满腹皆痛, 口干 齿燥, 舌苔焦黄, 热度反而不高, 谵语、 昏沉, 间接发 作 。乃酒饱之后着凉拖延而致, 余无言先生见患者 体质壮实, 且腹部高于胸部, 可以大下, 乃以大剂量 大承气汤加青皮、 莱菔子主之 。病情危急, 非重剂不 能起效 。余无言下法时机选择案1: 患者某, 胃素不健, 体质不强, 表里津液不 足, 受凉后突然患恶寒, 四肢疼痛, 唇齿干燥, 乃以 桂枝麻黄汤解其表, 再以小剂量承气汤和其里 。案2: 患者某, 妇人年近六旬, 体质素丰, 又重感 风邪 。寒热未退, 即又伤饮食 。因胸脘及腹均胀满, 两胁亦膨, 按之硬而痛, 渐至不能平卧, 挺胸伸颈 部, 张口呼吸, 此结胸实证也 。与以大陷胸汤加枳实 方, 大挫其势, 再以瓜蒌葶苈汤, 肃清余孽 。以上两案, 一是伤寒后有里实证, 二是伤风后有 里实证, 而前方先以桂枝麻黄汤解其表, 后才以大承 气汤下之 。而第2个案例中虽然未见使用解表药, 但 是仔细分析其记录症状 “胸脘及腹, 均形胀满, 两胁 亦膨, 按之硬而做痛, 渐至不能平卧, 挺胸伸颈部, 张口呼吸, 此结胸实证也” , 可知此证当表证已解, 才 用下法, 谨守病机, 当下则下, 也是余无言精准用下 法的前提 。讨论佘无言先生利用下法治疗外感病、 温病、 杂病 等疾病的过程中, 其惯用的方剂是往往是泻心汤、 白 虎汤、 承气汤, 其中或用泻心白虎、 泻心承气、 白虎 承气加减, 三方常组合运用, 热重者加清热解毒药, 如犀羚泻火汤 。热伤者则用增液法, 如方中多处使 用增液汤加减, 湿重者加入滑石、 木通清化湿热, 食 重者常加入消食之剂, 如白虎合增液承气汤加苏子 霜方, 而这3方的运用又以温病中最多 。他在使用张 仲景的固定方剂时, 又广泛吸纳了吴又可、 张子和、 吴鞠通等代表医家的学术思想 。在治疗伤寒病时主 张: “伤寒下不厌迟” , 待表解后见有下之证才用下 法, 在治疗温病时, 他主张” 温病下不厌早” , 不仅 即使用下法, 而且常常大剂量攻下; 在治疗杂病时 见可下之证, 必当下之, 不碍老人、 妇女、 儿童等, 但 使用下法时又注意患者体质、 患病病因、 下后的调 理等, 可见余无言先生在治病时面面俱到, 所治疾病 多数为危重症候, 而其往往能以奇药胜之, 不愧为 良医也 。小结下法是临床不可缺少的重要治则, 《伤寒论》中 对通下法的应用遍及六经病, 全书397条, 与通下有 关的条文就是90条 [4]。诸多疑难杂重病, 如辨证准 确, 下法得当, 可效如桴鼓, 余无言即为清末后运用 下法治疗疑难重症的代表之一 。时至今曰, 中医临床 多用于治疗慢性病, 重病急症的治疗相对较少, 下法 的应用和研究亦较少, 能否大胆、 熟练、 安全的运用 下法仍然是当今中医遇到的难题 。研究余无言运用 下法治疗疑难重病的思路, 尤其是面对疑难重病的 胆大心细, 熟谙张仲景及温病学派的下法思路, 下法 的用方、 用药、 用量等思路, 对现代中医具有较好的 借鉴意义 。来源:中华中医药杂志 作者:周源 赵建磊 王莉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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