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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学费低的私立小学 打工子弟学校( 三 )


虽然学校挺过了2012年的倒闭风波 。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沈锦华的心一直悬着，“这个学期开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下学期会是什么样子” 。由于缺乏资金，一旦拆迁，很难找到新的安置点 。所以学校已经在考虑如何转型了 。
据沈锦华介绍，2006年，他们试图建立一个同心支付商店，希望通过慈善销售产生盈余，更灵活地发展儿童教育 。但由于人手不足，这一模式最终夭折 。沈锦华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一旦农民工子弟学校消失了，怎么办:“只要一个城市的发展还需要外来劳动力，那么这些劳动力稳定下来之后，就一定有对子女教育的需求 。到那时，我们或许可以做一些普惠性的儿童教育服务，或者做一些公益项目 。”
流动儿童的教育问题
大量的流动人口子女无法在城市的公立学校就读，由此诞生了流动人口子女学校，其特点是成本低、离农民工居住地近、入学条件相对灵活，满足了流动人口子女的教育需求 。蒋雨生认为，“打工子弟学校是社会发展的产物，我相信它不会长期存在，但它确实为不能进入公立学校的孩子提供了机会 。”
根据中国流动儿童教育蓝皮书的数据，2006年北京有300所流动儿童学校 。根据新市民计划的统计，截至2014年，北京共有127所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学校，也就是说，这类学校的数量在8年内减少了一半以上 。
近年来，北京市提出了有序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的要求，并多次表示要严格控制人口规模和增量，疏解存量 。2017年3月，北京公布未来15年城市总体规划，计划2020年后人口长期保持在2300万以内 。
在今年北京市“疏解整治促提升”专项行动中，要求拆除违法建筑信息资源网络，开展“开墙打洞”整治，整治改造城乡结合部 。昌平区、大兴区的很多农民工子弟学校都位于城乡结合部的改造区，所以受到影响 。
北京大学中国教育财政科学研究院副研究员宋英权曾经主持过一项研究 。从2010年开始，对北京市10个区县的50所农民工子弟学校进行了为期5年的跟踪调查，调查对象为1866名初中二年级学生 。结果，这些学生中只有不到40%上了高中，只有6%上了大学 。
宋英权还发现，其实85%的学生在初中毕业后都想继续读高中，但实际结果与学生的愿望相差甚远 。他认为，打工子弟学校整体教育质量不高，让一部分学生过早地对学习失去了兴趣，但真正让这个群体失去教育梦想的，是基于户籍制度的一系列制度性障碍 。
对此，沈锦华也表示，原来有些农民工认为，只要孩子上了小学、公办学校，就可以继续读高中或职高，甚至上大学，一步一步改变人生 。但2014年后，由于非京籍子女不能在北京普通高中借读，很多学生对自己的未来犹豫不决 。
在宋英权看来，上海和广州过去的做法值得借鉴 。
从2008年到2012年，上海开设了新的公立学校来接收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并对私立学校给予财政支持，以降低入学门槛 。广州为打工子弟学校提供了宽松的环境 。“但在2014年国务院发布户籍改革文件后，特大城市开始严格控制人口 。户籍改革是否应该和城市规划、人口控制放在一起？这是值得商榷的 。”宋英权说 。
《财经》采访人员在采访中发现，虽然很多家长选择让孩子回家读书，但家长并没有跟着孩子回家 。
宋英权介绍，目前有研究表明，“回归”经历会对孩子产生负面影响，主要体现在学习成绩差、阅读能力差、降级复读等方面 。在人际关系中，返乡儿童更容易遭受校园欺凌或成为施暴者 。
(本文首发于2017年8月21日《财经》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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