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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美国《国家地理》中文版《华夏地理》过刊精华内容 ， 前半部分选自2007年8月刊）
头顶绝世长角 ，
生活在遥远北极海域 ，
美丽又难遇 ，
独角鲸像极了传说中的独角兽；
或者说 ，
它就是现实中真正的独角兽 。
然而对人类来说 ，
独角鲸一直是个谜 。
摄影：PAUL NICK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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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中世纪受到皇室青睐 ， 加之“独角兽神话”的盅惑 ， 数世纪以来 ， 独角鲸的长牙驱使人类无所不用其极 ， 对鲸牙和鲸皮的需求已经对其种群构成威胁 。
看到独角鲸的第一眼 ，
很难不被它头顶的角吸引 。
这实际是独角鲸的牙 ，
数个世纪以来 ，
人们一度觉得它有药力 ， 甚至有魔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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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金钱衡量 ，
与它相比 ， 象牙望尘莫及 。
在中世纪达到价值巅峰 ，
“独角兽之角” ，
价格要比同等重量黄金昂贵十倍 。
据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 ，
曾收到过一根价值一万英镑鲸牙 ，
这笔钱在那个时代能买下一座城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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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鲸的长角是一颗螺旋状牙齿 。 鲸牙越长 ， 售价越高：一根未经加工的3米长鲸牙 ， 在猎人手里卖2000美元；随后到零售商那里涨到5000美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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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鲸的长牙里充满丰富的牙髓神经 ， 和人类牙齿类似 。
这种珍奇的“海中独角兽” ，
生活在遥远寒冷的北极海洋 ，
神秘莫测、难以捕捉 ，
只有因纽特人的猎手 ，
才能把它们从海中捕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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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因纽特男孩拿着独角鲸长牙
摄影：Maynard Owen Williams/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独角鲸生活在宽阔的冰冻区域 ，
以鳕鱼和大比目鱼为食 。
它们太过于神秘 ，
甚至没人见过它们吃东西 ，
科学家只通过死独角鲸的肠子 ，
才了解了它们的食谱 。
春天 ， 随着浮冰消融 ，
迁徙的独角鲸群挤进冰缝与冰洞中前进 。
它们身型纤巧（4-5米长） ，
没有背鳍 ， 便于在冰面下自由游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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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鲸每年都会回同一个地方度过夏天 ，
而它们的迁徙之路 ，
也是猎杀独角鲸的主要场地 。
因纽特人猎手会抄起来复枪 ，
在它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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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 在加拿大的阿德默勒尔蒂湾 ， 枪声迎接着独角鲸的到来 。 因纽特人们的捕猎方法 ， 依季节和地点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 来复枪使得捕猎变得容易 ， 但只有最出色的神枪手才能一击而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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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少数几种能终年生活在北极地区的鲸鱼之一 ， 独角鲸随季节变化而迁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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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鲸在因纽特人的生活中扮演极为重要的文化和经济角色 。 一名猎人正在把厚厚的鲸脂装进用鲸皮制成的口袋 。
因纽特人捕捉独角鲸 ，
是他们世代相传、生存必需的技艺 。
鲸皮和鲸脂是味道鲜美的食物 ，
鲸油做燃料 ，
从针头线脑、各类小工具 ，
到帐篷支杆、雪橇滑板……
20世纪中叶以前 ，
因纽特人生活的一切原料皆取之于鲸 。
但那时候的人们 ，
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猎杀鲸鱼 ，
所得猎物也会物尽其用 。
而随着越来越多因纽特人搬进城里 ，
人们开始更多觊觎独角鲸长牙 ，
卖牙收入堪称一笔飞来横财 ，
捕鲸量随之骤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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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钢丝刷轻轻除去独角鲸长牙上黑沉沉的海藻 ， 鲸牙的光泽就显现出来 。 在国际市场出售后 ， 独角鲸的长牙给生活赤贫的因纽特人带来钞票 。
2008年本文刊载时 ，
猎人售卖鲸牙的价格是 ，
每英尺（约30厘米）125美元 ，
独角鲸牙长约8英尺 ，
折合一根鲸牙卖1000美元左右 。
可每个1000美元背后 ，
死掉的鲸鱼都不是一头两头 。
猎人虽然击中了很多独角鲸 ，
能拖上岸的却寥寥无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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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雄性独角鲸小心翼翼地挥动着长牙 ， 集结在一个冰洞中 。 “独角”是从鲸鱼上颚长出来的一颗牙齿 ， 基本上是雄性独角鲸的独有特征 。 科学家认为它的主要功能是用于炫耀 ， 与雄鹿的鹿角作用类似 。
就在摄影师Paul Nicklen亲身经历的一场猎杀里 ，
12个小时里 ，
【独角兽|他们捕杀的，是真正的独角兽】枪声响了109次 ，
最终成功拖上岸的只有9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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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们虽然射中了这头独角鲸 ， 却失之交臂 ， 任其沉入大海 。 后来尸体浮出海面 ， 另一个猎人才把它拖到冰面上 。
一个猎手亲口说：“我打沉了7头 ， 但一头也没弄上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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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倒在血泊中 ， 独角鲸依旧是一副咧嘴笑的样子 。
猎人必须在鲸鱼肺部充满空气的一瞬间 ，
射中鲸鱼的脊柱或大脑 。
如果射杀时机不对 ，
鲸鱼就会沉下去 。
如果鲸鱼受了伤 ，
它可能漂到抓钩抓不到的地方 ，
有的独角鲸身上弹痕累累 ，
有的受伤后孤独地葬身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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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缘地带的捕猎中 ， 许多独角鲸被子弹击中 ， 但大多数中弹的鲸鱼都无法像这头一样能被拖上岸 。
独角鲸的减少速度非常惊人 。
沿格陵兰岛西海岸一带 ，
独角鲸数量从1986年的10500头 ，
急剧下降到2002年的1500头 。
在整个90年代 ，
格陵兰岛独角鲸的年均捕获量为750头 。
在加拿大的阿德默勒尔蒂湾 ，
1984年独角鲸多达15000头 ，
2003年航空监测时降到5000头 。
（由于此次调查甚至没有发现大群独角鲸 ，
该数据的准确性也值得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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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捕猎对鲸群影响非常大 ，
但要想保护独角鲸种群数量 ，
人们要寄望于猎手的技术再好点 。
？？？
这个逻辑确实很拗口——
为了限制独角鲸捕杀数量 ，
格陵兰当地政府设定了一个限额 ，
被“击中后下落不明”的亡鲸 ，
是不算在这个限额之内的 。
所以迫于格陵兰的规定 ，
猎人狩猎技术越好 ，
枪下独角鲸的亡魂就越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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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FLIP NICKLIN, MINDEN PICTURES,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最开始年捕杀限额是300头 ，
引得保护团体纷纷抗议——
这数目也太高了！
然而当地政府竟继而提高到了385头 。
毫无疑问 ，
这只会导致独角鲸的数量继续下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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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海洋哺乳动物专家委员会的报告指出 ，
要想恢复独角鲸的数量 ，
年捕杀量要减至135头以下 。
2008年前后几年 ，
加拿大北极地区每年的上报捕杀量 ，
平均约为500头 。
在这500头之外 ，
仍有数百头未在上报之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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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一项预测称 ，
地球上可能总共只有月17万头独角鲸 ，
然而其实没人能真正确定 ，
因为它们的栖息地太远太神秘 ，
对于“海中独角兽”的相关研究太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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