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普利策奖得主、非虚构作家阿列克斯·提臧所写的《何以为我》(Big Little Man)中译本由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在国内出版。作为一名亚裔,提臧自我撕裂式地检视了作为亚洲人试图融入美国社会时的内心的复杂、耻辱和小胜利,从个人的成长和生活经历出发,揭露了美国种族歧视的种种形式和问题,真实呈现了亚洲人在美国的生存困境,最终呈现了美国社会对于亚洲人(特别是男性)的建构和解构。
朱迪斯·巴特勒指出,性别是一种扮演,是一种文化建构,那么在美国的文化中,亚洲男性是如何被建构的?文化建构了一套性别规范,在关于男性的规范中,往往有一套关于“男子气概”的价值序列。这一序列与种族有关、与肤色有关、与性取向有关。而在美国,亚洲男性往往处于这一序列的底端。
提臧从个人经历出发,展开对整个美国的文化研究,如他在书中所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女人都比男人脆弱。她们被控制、打压,境况比落入敌人之手还惨。这就是在东方的女人和在西方的东方女人的真实状况。但我依然相信,在21世纪的美国,在某些领域,亚洲男人的状况相反更加糟糕。”
在这本书的一个章节中,提臧仔细地分析了近几十年来美国影视作品中的亚洲形象,他发现,这些亚洲面孔,要么成为了一种扁平化的风景,要么直接由白人来饰演。“亚洲就像一个舞台,精力充沛的西方人在这个舞台上表演自己的戏剧和幻想,而亚洲人只是‘闲杂人等’。”
以下内容摘编自《何以为我》,经出版社授权刊发。
原文作者丨[美]阿列克斯·提臧
译者 | 余莉
摘编丨吴俊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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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我》,[美]阿列克斯·提臧著,余莉译,联合读创 |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0年10月出版
大屏幕上的小男人
有时候,看完电视节目或从电影院走出来时,我便发誓再也不看好莱坞产品了。屡屡发誓,又屡屡违背誓言。我总是会回来。有时候,屏幕上会出现一个打破陈规的新亚洲角色,比如热播电视剧《行尸走肉》里的格伦·里。格伦出场的时候,我看得很仔细。我很支持他。他确实打破了陈规,可也只是在某些瞬间。他越过了那道神奇的线,脚趾刚涉入大男人的水里,却又很快退回来,变回了给人跑腿的小男人。我的希望变成了失望。
至少我没有生活在傅满洲和陈查理的时代,在他们那个时代,种族歧视是不可能消除的。这两个角色,一个是黄祸的化身,另一个是模范少数族裔的早期化身,都是由白人创造,并由黄面孔的白人扮演。在我开始花大量的时间看电视和电影那会儿,大多数亚洲人的角色都是由真正的亚洲人扮演的,但并非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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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又名《成吉思汉传》)海报
我曾在电视上看过一部老电影,讲的是蒙古征服者成吉思汗的故事,由像极了蒙古人的演员约翰·韦恩领衔主演(《征服者》,1956年)。电视史上最著名的“亚洲”武术家、《功夫》里的虔官昌则是由大卫·卡拉丁饰演。在我看来,他与亚洲人的相似度,相对于其他白种美国人,他可能是合适的人选,但对于亚洲人来说,虔官昌只是一个长着黄面孔的白人,因此,我们并不觉得他有多成功。很明显,在20世纪70年代,没有一个亚洲男性演员有资格在电视上担任主演。即便出现,也是扮演仆人、坏蛋和怪人——一维的、无能的、鬼鬼祟祟的小男人,他们的吸引力就如一袋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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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埃德·李
快进三十年,“弱小的亚洲男人”的化身就变成了HBO电视剧《明星伙伴》中的劳埃德·李。劳埃德的无能上升到了另一种水平。他身材矮小,柔柔弱弱,还曾公开承认自己最擅长“阿谀奉承”,适合“做一辈子的仆人”。此外,他还是个同性恋。他在办公室里蹦来跳去,被他的犹太老板——傲慢无礼、说话强硬的阿里·高登嘲笑。劳埃德穿着一套新的修身西装得意扬扬地走进办公室时,阿里说他像男扮女装的关颖珊。有时候,阿里还会对劳埃德说,求求你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表现得像男人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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