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宾州的青山农场上,有一块很特别的墓碑。墓碑上没有生卒年、没有墓志铭,更没有长篇大论地叙述生平经历。它只是安安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四月花开的时候,阳光被枝叶剪成寸金,风吹散墓碑上细碎的白蜡树花瓣,碑文就显露出来。上面只用小篆镌刻着三个汉字:“赛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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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美国首位得诺贝尔奖的美女作家;她是美国人,她又说自己是中国人;她是一个以中文为母语写作的外国作家,她曾经饱含深情地向世界讲述中国大地上的故事,却无奈始终只是中国大地上的一个异乡人。在中国长大的美国人1892年6月26日,赛珍珠出生于美国的弗吉尼亚州。在她出生的第四个月,身为传教士的父母就带着她远渡重洋,定居中国镇江。在镇江,赛珍珠与中国普通百姓过着一样的生活。如果有人在上世纪初路过镇江,说不定会看到一个眉眼深邃的洋人女孩,穿着粗布长衫、讲着一口标准流利的中国话,正在和一群年纪相仿的中国小朋友追逐嬉戏,异色瞳孔里绽放着热烈的光彩。父亲赛兆祥是个仁慈而端正的人,从小就教育她要尊重中国的文化,认为“中国人和美国人是平等的”。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赛珍珠从小学习了大量的中国文学经典,并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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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幼时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到长大后深奥难懂的名家经典、禅宗义理,都能融会贯通。她接受的是传统的中国教育,她在中华文化的熏陶下慢慢长大。扎根中国大地,为受苦受难的百姓发声彼时,中国正处在一个积贫积弱的年代,赛珍珠随父亲四处游历传教,她看到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都在拼了命地谋求生存;看到他们被命运的洪流裹挟,明明挣扎着想要逃脱,最终却被拍死在岸边,碎成齑粉。这些场景冲击着她的每一处感官。她明白,她所见到的,是最真实、最残酷、也最沉重的社会现实。她突然觉得,她应该把中国社会底层人民最真实的面貌,用真诚质朴的语言讲述出来,要讲给中国听、讲给全世界听,希望那些正在与命运抗争的人们能从中受到鼓舞,获取前进的力量。此后,赛珍珠开始了漫长的写作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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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令西方世界震撼的小说《大地》(the Good Earth),就是从中国农村的土壤中孕育而生的。“我的诺贝尔奖来自中国”1931年,赛珍珠的长篇小说《大地》出版了。此前,这部小说一直遭受质疑,很多西方人认为中国农民种地娶妻的故事实在毫无看点、无聊至极。然而就在当时,中国正值战火纷飞的年代,寒冷封锁着整个中国大地。各国媒体纷纷来华,争相报导着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故事。借此契机,赛珍珠的《大地》一夜之间风靡全球。她以饱蘸同情的笔墨描绘了中国农村的真实生活场景,塑造了一系列淳朴善良、勤劳勇敢的中国农民形象。这一作品跨越了东西文化间的鸿沟,有力改变了不少西方读者眼中中国那种“历史悠久而又软弱落后的神秘国度”印象。第二年,赛珍珠凭借此书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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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赛珍珠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并且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女作家。在颁奖典礼上,赛珍珠饱含深情地讲述了中国古典小说的魅力。恍惚间,时光重新堆叠,这个站在镁光灯下神采飞扬的女人,如同很多年前那个穿着长袍马褂的异族小女孩一样,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一如既往。她说:“我的诺贝尔奖来自中国”“是中国小说教会了我写作”。聚光灯下,赛珍珠动情地向全世界讲述中国。邂逅徐志摩1924年4月20日,泰戈尔前往南京东南大学讲学,徐志摩作为随行翻译,妙语连珠,让台下听众如痴如醉。台下坐着一位白人女子,此人正是赛珍珠。她惊叹于徐志摩的语言天赋,被他的个人魅力深深折服。然而赛珍珠早在1917年就嫁给了一位农学教授,二人的婚姻并不幸福,随后又生下了一个残疾的女儿。不如意的婚姻、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曾让她一度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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