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就有着“盛世古董乱世金”的说法,从战国时期开始就已经作为货币流通,由于开采和提炼难度的不成熟,黄金也成为了当时奢侈和价值的代名词。在诸多古代墓葬中,黄金制品也多出现在王公贵族和富商巨贾墓中,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种贵金属已经成为了身份的象征。而从战国一直到东汉以前的“金”才是今天通俗理解的黄金,当时的金子多数做成马蹄形或饼状,每一块也在当时的一斤左右。
西安出土古墓文物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了,十三朝古都的历史底蕴给予了这片土地无穷的可能。1999年12月2日这天,西安市未央区谭家乡北十里铺村的一个砖厂,工人师傅在野外制砖作业时,从推土机的履带里翻出一个 “硬疙瘩”。好奇心驱使下,他将这块沉沉甸甸的扁圆金属捡了起来,擦干净后才意识到:这是一块金饼!周围的工人闻讯都围了过来,沿着出土金饼的地点接着刨挖,最后竟然在原地发现了一大坑的金饼,过来的众人中有手快的早已拿上金饼溜之大吉了。
警方赶到后先是动员人们主动上交,然后又对村中的七十多位重点嫌疑对象进行了传唤审查,甚至驱车数百里追回了被藏匿在家中的18枚金饼。一番周折之下,终于将这112枚出土金饼尽数追回。原本以为事情会告一段落,谁知道没过几天砖厂又传来了挖出金饼的消息,这次又是出土了107枚金饼。如此说来,一个小小的砖厂几天内出土的金饼就达到了219枚之多,要知道1995年之前全国出土的金饼的总数量也才216枚,而且这些正面凹陷背面突起的金饼金饼平均直径都有6.3厘米,平均厚度是1.19厘米,重量都有250克左右,而且纯度达到了97%到99%。
砖厂出土金饼的消息立马引起了轰动,要知道黄金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硬通货,在以往的考古发掘实例中,黄金往往跟身份和大墓脱不开干系,像河北中山靖王墓中就曾出土43枚金饼,中山怀王墓中也曾发现过金饼。所以专家推测,在出土金饼的地方很可能藏有汉时的贵族大墓。专家赶到现场实地勘探后也有了新发现,砖厂制砖取土得往地下挖一个深数十米,面积约上万平米的巨坑。一旁的土崖上就暴露着八座汉墓洞穴,在输送粘土的传送带旁也发现了汉墓用到的条砖字母砖等建筑材料,所以由此推断这是一个西汉墓群。
发现了墓葬群不假,但墓葬的规格却并不像一个贵族墓应有的规模,属于中小型墓葬。而且十里铺村在战国时期,离秦国的咸阳渭南宫殿很近,属于城郊区,在西汉时位于长安的东郊区;说白了,出土金饼的地方在秦汉时就属于平民居住地和墓葬区。而这个结果也让专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出现金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一般的平民根本也不会拥有这种贵金属,更别说一大批了,无奈之下人们只好将目光又放回金饼。
通过翻阅史料发现,西汉的统治者特别喜欢用黄金来作为赏赐。跟据《汉书》记载,公元前124年卫青奉命抗击匈奴,在击溃匈奴主力并将其赶回漠北后,汉武帝直接赏赐给了卫青一笔巨额黄金,具体数额也是有记载的:卫青比岁十余万众击胡,斩捕首虏之士,受赐黄金二十余万斤。当然汉武帝出手如此阔绰也是有原因的,根据魏晋南北朝史书记载,西汉朝廷的黄金储备量急剧增加,其原因基本有二。一是因为汉代继承了秦国从其余六国搜集的财富,二是采矿业的快速发展,加上丝绸之路的商贸往来,这使得汉帝国的黄金储备空前巨大。
在清理干净金饼的表面后,考古工作人员在上面发现了很多像“黄张马吉贝”字样的戳印和“V”型印记。因汉初规定黄金为中央专营,故基本可以确定这些带印记的金饼是皇家之物,而当时诸侯国是要向中央缴纳“酎金”的,用途方向就被基本确定了:这批黄金是属于皇室所有。至于那些“V”型符号则应该是当时的纯度标识。
【 挖出|村中砖厂两次挖出百枚金饼,考古学者:可能和“黄金大劫案”有关】但问题又来了,如果是皇室的黄金,那又怎么会流落到当时的平民区呢?专家猜测,这一批流落到民间的黄金应该是窖藏黄金,而且有可能跟汉代的一场“黄金大劫案”有关。西汉末年外戚王莽篡位后,发布以铜钱换取民间黄金的旨意,没几年便几乎达到了古代黄金储量的最高峰,《汉书》也曾记载“府库百官之富,天下晏然,莽一朝有之”。然而昆阳大战后,王莽被光武帝刘秀一步一步逼向绝路,起义军打入长安后将王莽多年搜刮的黄金洗劫一空,并大量失散于民间。于时局动荡,所以很多人选择将黄金窖藏于地下,而这两百多枚金饼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时被匆忙埋下,又因故没能取出。在没有十足史料证据前,一切推断也只是推断,但这也是考古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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