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中国神童往事:大清最后一个神童,死于2004年( 四 )


如此机灵的蔡伯俙后来成了一个贪鄙的官吏,他17岁出宫后到地方任职,多年来为官“不循法令”,经常被弹劾,宋仁宗念他是东宫旧臣,多次从宽发落,只是调任了事。
神童蔡伯俙几乎放弃了他的天赋,自甘堕落,白白拿着朝廷俸禄75年,一生碌碌无为,成了体制内的“方仲永”。
中国神童自古灿若星河,从小就被发掘的亦不胜枚举。为何还是有很多人,走上了“伤仲永”的道路呢?
元明以后,童子科势头稍减,清朝更是彻底废除了童子科,仅留科举的第一级考试童试。童试应试者不论年龄大小统称为童生,考中者俗称“秀才”,神童们失去入仕的捷径,却有机会和老头子们一起考秀才。
但对神童的推崇,并未在历史中消逝。
早慧的小大人依旧引人瞩目,家长们也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从小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读书的孩子,即便是没有天赋的儿童,也要承担繁重的课业压力,所谓“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通过剥夺孩子的童年,将成人的意志强加于儿童身上,这样就实现了“神童”的量产。
神童这一概念,实际上否定了童年,而经过包装的伪造“神童”,在摧毁童年的同时,也在散播谎言。于是有了学“量子波动速读”的孩子,有了一天可以写2000首诗的天才少女,有了在研究员父亲的悉心指导下完成科研论文的小学生。
在西方,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同样发现了类似的现象。他认为,儿童应该有儿童的样子,“如果我们打乱了这个秩序,我们就会造成一些早熟的果实,它们长得既不丰满也不甜美,而且很快就会腐烂:我们将造成一些年纪轻轻的博士和老态龙钟的儿童。”
卢梭对这种压榨童年的行为进行了控诉与质疑:“把他弄得那么可怜时,我们心里是怎样想法的呢?”
还记得最爱君在前面讲的,那个被鲁迅骂过的清末民国“神童”江希张吗?
江希张是幸运的神童,他在最好的年华成功摆脱了包装团队的控制。
江希张从小被父亲灌输封建糟粕,他对这些知识愈发厌恶,成了一个无神论者,而且向往与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疯玩”。读中学时,江希张的父母相继撒手人寰。终于,在1927年春,20岁的江希张怀着科技救国的理想,远赴法国勤工俭学,考入巴黎大学,攻读化学专业。
江希张回国后,在上海一家化工企业当工程师,解放后已成为国内享有盛誉的化工专家。那段清末民国时轰动全国的神童传奇,渐渐被人淡忘,他也从不在人面前吹嘘。
退休后的江希张住在一幢老式西楼,过着简朴的生活,偶尔向年轻一辈的化学专业生答疑解惑,直到2004年平静地离开人世,享年97岁。
神童往事无人问,人们记住的,是一个将大半生精力倾注到国家工业建设的科研工作者。
但愿,这不是一个需要“神童”的时代。
参考文献:
[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中华书局,2011年
阎步克:《察举制度变迁史稿》,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
王子今:《汉代儿童生活》,三秦出版社,2012年
赵忠心:《中国神童》,中国法制出版社,2003年
马秀娟:《宋代的神童与神童诗》,《中国典籍与文化》1992年03期
郭绍林:《唐代的早慧现象》,《洛阳师专学报》1995年03期
黄清源:《鲁迅文章中的“神童”及“神童”之父》,《临沂师专学报》1996年05期
吕智红、唐淑:《神童教育的历史回顾与反思》,《学前教育研究》2001年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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