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里找到光的年轻人( 二 )


边巴不是孤儿 , 他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 父母离婚后 , 母亲疯掉 , 他跟着再婚的父亲生活 , 经常被继母虐待 , 被逼着到街头卖唱 , 赚来的钱自己一分也拿不到 。 贝玛看见过他的后背 , 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疤 。
在西藏的几天 , 贝玛带他去茶馆喝茶 , 去布达拉宫广场上跳舞 , 逛商场买书和文具 。 在边巴身上 , 贝玛总能联想到自己 。 她出生在辽宁农村 , 有两个姐妹 。 从小 , 她就不断听到父母、长辈们抱怨 , 他们都觉得家里有个男孩才有希望 。 在重男轻女的环境里 , 她体会过那种孤独、边缘的感觉 。

在文字里找到光的年轻人文章插图
贝玛拍摄的拉萨城
离开西藏后 , 贝玛经常想起边巴 。 有一次是在云南支教时 , 晚上独自坐在教室里 , 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山野和漫天的星星 , 她突然又想到在西藏的旅途 。 于是打开电脑 , 把那段经历一一记录下来 , 其中包括边巴的故事 。 她写道:那么大的西藏 ,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孩子的容身之所?就像是与年少时的自己重逢 , 她期盼有一天 , 这些故事被更多人看到 。
对贝玛来说 , 在文字里 , 总能找到一些力量面对现实的失落 。 2018年 , 她生下了一个女儿 , 她的丈夫是一名边防警察 , 经常不在身边 。 刚生完孩子的那段时间 , 她产后35天就出门工作 。 因为不想做全职母亲 , 她白天让月嫂把孩子带到办公室 , 自己一边喂奶一边工作 , 晚上自己照顾 , 常常睡不了好觉 。
去年冬天 , 女儿半夜发烧咳嗽 , 贝玛一个人抱着她去医院 。 从医院回来后 , 几乎每隔一小时就要给孩子量体温 , 擦身体物理降温 。 听着女儿粗重的呼吸声 , 那一瞬间的孤立无援让她被恐惧包围 , 觉得生活无望 。 为了让女儿呼吸更舒服一点 , 她只好抱着女儿睡觉 , 自己坐着 , 拿出一本书来看 。 那本书叫《文艺女青年这种病生个孩子就好了》 , 她没想到 , 这本书里提到的相似经历让自己产生了巨大的共鸣 。 那一刻 , 她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一些力量和解脱 。
她开始更加频繁地写作 , 把现实的不如意用文字记录下来 , 期盼有一天 , 经历相似的人看到时 , 能像当时的自己 , 消解一些孤独和无力 。
文字总能带给贝玛一些力量 , 靠书写与自己的不甘和解 。 这种力量治愈了很多生活的瞬间 , 也治愈了很多人 , 包括在南京大学读研究生的林炜鑫 。
由于小时候经常说话「不利索」 , 林炜鑫一直觉得口头表达是自己的缺陷 , 「阿喀琉斯之踵」 。 中学时代 , 当众发言的窘迫和紧张感 , 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 。 有次英语课 , 老师让大家接力朗读单词 , 即使提前推算了自己要读哪些 , 仍然在轮到他开口时 , 没有几个音节的单词被不断拆分 , 像一张沾满灰尘的CD播放时不断发生卡顿 , 场面十分尴尬 。
【在文字里找到光的年轻人】而在文字里 , 他才能更自如地表达 。 高一那年 , 林炜鑫报名学校文学社 , 笔试考题是一道命题作文 , 题目叫《窗》 。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 一边盯着窗户 , 一边构思 。 最后写 , 自己想破窗而出 , 踩着一地玻璃去实现梦想 。
两天后 , 结果公布 , 他成功入选 。
3
马超太空望远镜的镜头所捕捉的总是不同波段的遥远天体 。 他是北大天体物理学博士后 , 研究的是几亿光年外的宇宙 , 每天都要分析数据进而研究星系的结构和演化 。 这即使对马超来说 , 也是单调的 。
他更喜欢观察北大校园里的动物 , 并把自己与动物的故事用文字记录下来 , 当作给岁月的留念 。 因为从小 , 和动物在一起的时间就是他的乐趣来源 。
马超出生在天津宝坻区 。 当时的老家 , 周围有很多树林、池塘、小河 。 高中以前 , 每当下了学 , 他就和小伙伴一起到河里游泳摸鱼 , 到树上掏鸟窝 , 直到吃饭才回家 。 马超看到和自己差不多的 , 90年代出生的人 , 在回忆文章里写在农村摸鱼爬树的情形 , 就会很有共鸣 , 他说那是在没有电脑手机的时代 , 同龄人共同的童年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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