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查|武云飞:踏查祖国边疆和海疆( 二 )


野外考察一连十数天 , 不像城市里有饭馆吃饭、有宾馆住宿 , 得自己背着帐篷、扛着锅 。找扎帐篷的地方也有门道 , 得有水用、有柴烧 , 要是一时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 就得挨顿饿了 。
初到山上考察 , 武云飞诧异地发现 , 有的队友带了五花八门一大堆药 , 在高原多变的环境里应急 。“我这马虎大意的人就什么药也没带 。”不过 , 知道了这个经验后 , 他还是很少带药 , 只要求自己时刻提防疾病入侵就是了 。
有一回武云飞和同伴两人划着一只橡皮船沿河流考察 , 晚上走到一处河滩地 , 吃几口干粮 , 就把橡皮船冲干净 , 倚在船边 , 盖上皮大衣睡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 , 俩人才猛地发现 , 头天晚上狗熊就在附近几十米外走过 , 掌印清晰可见 。
狗熊突然“造访” , 丝毫没让武云飞感到后怕 , 相反十分高兴 , 因为这是武云飞野外考察需要调查的情况 。武云飞数十年间已多次见过野狼和狗熊 , “怕什么?我还觉得有兴趣呢 。” 。
可能给考察队员造成生命威胁的不仅有野兽 , 还有高原上恶劣的环境 。危险在武云飞一次到高山上考察时来临 。他在出汗后不小心吹了风 , 在高原上可能致命的感冒找上门来 , 肺水肿随即而至 。持续不断的咳嗽开始控制他的呼吸和行动 , 让他动弹不得 。按理说 , 一旦肺水肿需要马上下高原 , 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那时大家都有各自的考察任务 , 哪能专门有人把你送下山 。”武云飞只能在帐篷里日夜咳嗽 , 待到全队考察完再一起下山 。
一个人在帐篷里 , 武云飞盼着能躺下 , 或者能打个盹儿 , 但一躺下咳嗽就更剧烈 , 只能坐着干咳 。咳了7天 , 越咳越重 。考察结束 , 下山进了医院 , 医生皱紧眉头:“你再不下山 , 马上就会死!”
康复出院后 , 医生、同事劝他别再上山 。但当时也没有其他搞鱼类的 , 无人能承担他的任务 , 武云飞只能自己再继续工作 。
那些年 , 他的脚印不仅留在青海 , 还到过新疆、西藏 , 走过祖国西部与西南邻国的边界 , 得过两次肺水肿 , 趟水过河差点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 风餐露宿 , 挨过的饿数不过来 , 走过的路也数不过来 。
他对青藏高原的自然环境、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 当地编写地方志、兵要志 , 都找他了解情况 。他每次考察都带的纱网 , 被撒在高原上数不清的水域 , 他发现了高原鱼类的2个新属、19个新种 。他数十年里采集的28000多尾鱼类标本 , 涵盖了452个不同的种 。他创建了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青藏高原鱼类标本馆 。
他的双脚 , 还要给科学事业蹚出更多的伟大发现 。
发现珍贵第三纪鱼类化石
西藏班戈县所在的伦坡拉盆地 , 一个沉睡中的巨大惊喜在等待被唤醒 。
在结束一次考察任务、即将归队的路上 , 武云飞遇见一支也在伦坡拉盆地考察的地质队 。和地质队攀谈的功夫 , 他看到地上有一些石头片 , 这让敏感的他眼前一亮 。“这些是化石吗?”武云飞的求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石头片 , 果然是鱼类化石的碎片 。
对化石碎片的惊鸿一瞥 , 让武云飞心心念念 。因为归队需要没能深入研究 , 武云飞下山后又辗转联系上地质队 , 准备再进山寻找化石的踪迹 。
武云飞扛上镢头和铁锨 , 背上一只水壶、一只铁皮箱 , 还带上了他外出考察必备的胶片相机 , 装备俱全地上山了 。一位地质队的成员领着武云飞 , 从地质队驻扎点出发 , 往山里走了一个小时 。“化石就在这座山上 , 你去找吧 。”地质队的人下山去了 , 武云飞独自出发 , 要揭开山里藏着的秘密 。
在一处山坡上 , 一片片显现着鱼类头尾、脊椎的化石投射进武云飞的瞳孔 , 还有一些难得完整的梭型鱼骨化石 , 像化石的眼睛 , 向他投来百万年前的目光 。
武云飞后来在论文中记录 , 发现化石的地层的地质年代属于新第三纪的晚中新世或早上新世 , 也就是距今百万年左右 。这些历经风雨穿越而来的鱼类在石头上表现得不完全清晰 , 但许多头部、尾部、脊椎都很显露 , 武云飞喜出望外 , 找到了化石 , 结合现生鱼类比较 , 就能弄清一些重要的鱼类学问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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