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贫穷女孩,考进北大后,差距让我自卑( 三 )
家境好的同学会背几千甚至上万的包 , 我的包是98元买的 , 已经背了五年 , 真的很耐用 。以前我只知道 , 与优秀的人共处 , 要学习他们的精神和品质 。 后来我才知道 , 和优秀的人共处需要一颗强大的不卑不亢的内心 , 以免被过大的差距打击到 。每次看到同学在朋友圈晒的品牌镜头、上万块的风衣 , 我就会想到家里:爸爸的手机买来时不到800块钱 , 一用就是四年 , 哪怕只安了四个软件 , 运行起来依然很卡;妈妈常穿的裙子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 不到70块 , 已经穿了五年;家里的家具大都是爸妈结婚时买的 , 有深深的年代感 , 茶几抽屉的把手坏了 , 厨房的天花板今年开始落白色碎屑 , 房门开关时都会发出响声 , 就算紧闭也会随风摇动 。
我家现在还在使用的橱柜 , 蓝色的漆皮已经快掉光了 , 露出了光秃秃的木板 。爸妈早已习惯了勤俭持家 , 甚至有时候会过于节俭 。 两年前的一个暑假 , 我提出买一个饮水机 , 不然烧水太不方便、壶底还有一层水碱 , 反映了几次 , 妈妈终于带回一个来 , 还不忘抱怨 , “就你娇贵 , 我们用烧水壶就行 。 ”
坐在家门口的姥姥姥爷 。 听老教授讲课时 , 我时而走神 , 会想“如果他们是我的爷爷、我的姥姥会怎么样” 。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是只有小学文化的农民 。 尤其姥姥姥爷 , 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 , 落下一身疾病 , 因为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用 , 只能用一把老骨头和疾病进行硬碰硬的对抗 , 忍着疼痛忍到麻木 。 他们没有手机 , 只有一台通话经常被迫中断的老电话;一辈子没有出过山西 , 前两年在北京待的三四天是他们70年来的第一次旅行;饭桌上几乎没有荤菜和水果 , 天天摆着土豆和豆角 , 因为土豆便宜 , 豆角是院子里自己种的 , 不花钱 。对比北大讲台上的老教授——他们身体健康 , 精神矍铄 , 十分健谈并且有得谈 , 思维不比年轻时迟钝 , 甚至加上了岁月沉淀之后比从前更深沉睿智——我的姥姥姥爷总是沉默 , 他们过早苍老 , 习惯了无话可说和无能为力 。 在北大读研的这一年里 , 我见到了无数的风景 , 每次一有新鲜的见闻 , 我都第一时间告诉家人和老友 , 算是有意识地为他们开一扇可以看到远方的窗户 。
这是今年夏天拍的 , 姥爷在公路旁摆摊卖葡萄 , 全天营收35元 , 没有算成本 。而我在看到更大的世界的同时 , 也会局促不安 。 朋友圈列表扩充后 , 我眼前一下子冒出了很多看不懂的东西 。 就算是同专业的、同班的同学 , 动态中也时常有我不曾了解的词汇和知识点 , 这让我为自己的知识储备感到担忧 。忙于课业的同时 , 其他人可以做许多别的事情 , 最后的考试成绩反而比我还好 。 他们还有更漂亮的外表、更开阔的眼界、更多的朋友、更丰富的经历 。 总之 , 在一切看得见看不见的标准上 , 他们都像是我可触而不可及的憧憬 。
这是我参加学校长跑活动时的衣服 , 跑步不算是爱好 , 只是觉得有必要锻炼 , 毕竟这是最便宜的健身方式了 。我能力有限 , 还总想要帮助别人 。 一方面是我对困苦的人感同身受 , 另一方面 , 则是盼望福报 。 北大有一个献冬衣的活动 , 学校负责搜集来旧衣物 , 由我们送给有需要的人 。 报名的同学大都拿一件衣服 , 有的两件 , 我想也不想填写了“四”——我周围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 , 哪怕四件也算少的 。除了捐衣服 , 我还会在网上每日捐款5块钱 , 捐款前仔细核对每一个项目 , 生怕捐给执行不透明的机构 。 有时 , 我会为受捐者的遭遇叹气 , 有时则愤然退出界面 , 另外选择渠道 , 那是在我觉得拟捐赠物品比我从前用过的好太多、根本没必要的时候 。
这是一位接受我和同学捐赠衣物的老人 。物质之外 , 亲身经历让我更在意教育本身 。 记得考研前学习紧张 , 我总喜欢走在路上的时间来听资讯、看新闻 。 有一期电台节目讲到 , 贫困地区的孩子观看成都七中的网课视频后成绩大幅度提高 。 我深受感动 , 上考场前一天发誓:“如果能考得上 , 我一定去支教” 。虽然我并没有做老师的打算 , 但支教的性质是不同的 。 我深知教育资源多么不均衡 , 而教育又是多么重要 , 能以潜移默化、深远持久的力量影响人的一生 。 我想要让落后地区的孩子看见远方 , 而不只是盯着脚底板下的一小块土地 , 想让他们拥有自己的爱好、特长、可能性 , 而不只是围绕着贫穷打转 。 我想要他们看见世界是像大海一样 , 瑰丽神奇 , 辽阔广博 。
这是朋友帮忙拍的近照 , 我以前很少自拍 , 更没有尝试过这种艺术照 。不久前 , 我听说北大的学生去教育机构当老师可以拿到几十万年薪 , 虽然我很想拥有这笔钱来出国留学 , 但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我还是不太能接受 。 明年就要毕业了 , 未来的路我还没有想好 , 或许会找个边境地区先支教一段时间 , 去完成之前许下的愿望 。记得当时接到录取通知书的快递电话时 , 我正在听逃跑计划的《Chemical bus》 , 歌里唱着:“I have a dream and I""m making it beautiful.” 撂下电话 , 我是一路冲过去拿快递的 , 一边跑 , 一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 拖鞋都跑掉了一只 。快递员特意穿了大红色的T恤 , T恤上是一行字:“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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