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2020诺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她的诗像锥子一样扎人( 二 )


那些燃烧的希腊战船算得了什么?
在营帐里 , 阿基里斯
【当当|2020诺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她的诗像锥子一样扎人】整个人儿都在悲痛
而众神看到
他已经是个死人 , 一具牺牲
因为会爱的那部分 ,
会死的那部分 。
当当|2020诺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她的诗像锥子一样扎人
本文插图

个人体验
按《哥伦比亚美国诗歌史》里的说法 , “从《下降的形象》(1980)组诗开始 , 格丽克开始将自传性材料写入她凄凉的口语抒情诗里” 。 这里所谓的自传性材料 , 大多是她经历的家庭生活 , 如童年生活 , 姐妹关系 , 与父母的关系 , 亲戚关系 , 失去亲人的悲痛 。 她曾在《自传》一诗(《七个时期》)中写道:“我有一套爱的哲学 , 宗教的 / 哲学 , 都是基于 / 早年在家里的经验 。 ”
后期诗歌中则有所扩展 , 包括青春、性爱、婚恋、友谊……逐渐变得抽象 , 作为碎片 , 作为元素 , 作为体验 , 在诗作中存在 。 这一特点在诗集《新生》《七个时期》《阿弗尔诺》中非常明显 。 更多时候 , 自传性内容与她的生、死、爱、性主题结合在一起 , 诗集《阿勒山》堪称典型 。 同时 , 抒情性也明显增强 。
格丽克诗歌的一个重要特点就在于她将个人体验转化为诗歌艺术 , 换句话说 , 她的诗歌极具私人性 , 却又备受公众喜爱 。 但另一方面 , 这种私人性绝非传记 , 这也是格丽克反复强调的 。
阿勒山
再没有比妹妹的墓地更凄凉的 ,
除非是堂妹的墓地 , 它们挨在一起 。
直到今天 , 我自己都无法
仔细看妈妈和姨妈 ,
虽然我越躲着不看
她们的痛苦 , 这越像
我们家族的命运:
每一家都向大地献出一个女孩 。
到我这一代 , 我们推迟结婚 , 推迟要孩子 。
当我们确实有了孩子 , 每家只有一个;
最主要的 , 我们的是儿子 , 不是女儿 。
我们从不讨论这事 。
但埋葬一个成年人 , 总是一种解脱 ,
某个遥远的人 , 比如我父亲 。
这是个标记:也许债务已最终偿还 。
事实上 , 没人相信这事 。
像大地自身 , 这里的每块石头
都奉献给犹太人的神——
他从一位母亲手中取走一个儿子
并不犹豫 。
当当|2020诺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她的诗像锥子一样扎人
本文插图

#and more…
在金牛星下
那时我们在河堤上 , 你渴望我
看到七姊妹星 。 我能看到万物 ,
惟独看不到你希望的 。
如今我愿遵从 。 天上没有一丝云;群星
显现 , 甚至那个不可见的姊妹 。 指给我往哪儿看吧 ,
似乎她们会待在她们所在之处 。
在黑暗中给我指点吧 。
婚姻
他们又回到海边一个星期 ,
海水的声音映照一切 。
蓝天盈窗 ,
但海浪拍岸带来唯一的声响——
愤怒 。 愤怒于什么 。 无论是什么 ,
肯定就是他掉头的原因 。 愤怒 , 虽说他从未对她
动过手 ,
从未说过一句狠话 , 很可能没有 。
所以要想找到答案 , 她得另想办法 ,
也许从大海中 , 或者从海上突然升起的
铅灰的云端 。 床单里有海水味 ,
太阳味、风味、宾馆味 , 清新中带着香甜 ,
因为床单每天都换 。
他从不费口舌 。 口舌 , 在他看来 , 是用来安排事情 ,
做生意的 。 从不用来泄愤 , 从不用于柔情 。
她抹抹他后背 , 把脸贴上去 ,
然而那就像把脸贴在墙上 。
他们之间的沉默那么古老 , 它说 ,
这些是边界 。
他没睡 , 甚至没有假装在睡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