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田哲学|?研究笑的哲学家的画廊(11)


我们不必去翻阅这本《论笑》 , 还是让我们听一听马赛尔 · 帕尼奥尔用他那南方人的口音 , 带着南方教师那令人信服的热情 , 亲自叙述罢 。 请听:
“笑......笑......” , 他说 , “笑、还有所谓的‘笑的来源’!你一提什么来源 , 我就感到可笑 。 你认为它好比‘电的来源’!而我 , 我认为任何举动本身都不可能是滑稽的 , 比如 , 一个小男孩把一枚保险别针捅进鼻孔没有人看见了会笑 。 但是同样一个举动 , 倘若发生在一位议事司铎国或者法院推事身上 , 所有听说这个消息的人都会认为滑稽透了...... 于是就笑啊、笑啊:......而看到一个人刚刚被吊起来 , 人们只会觉得它阴森恐怖 。 但是 , 倘若人们把一个虐待狂当着被害者的面绞死 , 看吧 , 残忍的人群欢笑着 , 跳跃着 , 嘲笑着 , 高兴地对垂死者的挣扎报以嘘声......
在自然界 , 根本不存在滑稽的来源 。 真正的滑稽的源泉 , 就是欢笑者本人......千万别象许多哲学家做过的那样 , 去研究人为什么笑 。 但是要尽量知道是谁在笑!......”
波德莱尔也说过:
作为笑的潜能 , 滑稽就在于笑者本身 , 绝不在被笑者身上 。 一个人跌了一跤 , 他绝不会对自己的跌跤感到好笑......
一位思想深刻的伟大诗人竞与赛尔 · 帕尼奥尔的微笑不谋而合 , 这真是奇怪得很!
别人的惊奇与凯歌
马赛尔 · 帕尼奥尔所从事的心理学研究 , 最有趣也最新颖的内容就是根据他那“别人的惊奇”的理论所做的研究 。 他说:
我看到 , 几乎所有的哲学家都断言 , 一个人感到意外时就会笑起来 。 对此 , 我远不如他们那样笃信 。 下面我讲一个屠夫的故事:
有个屠夫和我住在同一条街上 。 屠夫刚刚听说他的老婆欺骗了他 , 勾搭上屠夫的一个朋友 , 名叫马丹 , 这人总喜欢穿一件漂亮的花格外套 , 戴一顶灰色的帽子 。 当时我正靠在窗前 , 突然 , 我吓了一跳:远处 , 区长刚好经过 , 巧极了 , 这天他也穿了一件花格外套 , 戴顶灰帽子 。
屠夫看到了区长的背影 , 理所当然地把他认作了马丹先生 。 屠夫蹑手蹑脚走上去 , 然后 , 嗨! 狠狠一脚踢到区长的屁股上 。 这可真象老人们过去说的 , 老妖精!(真是委婉的说法!) 区长大吃一惊 , 可他一点都没笑 。 屠夫看清这位穿花格外套的人不是自己的敌手 , 也大吃一惊 , 可这一惊也并没有使他笑一笑 。 那么 , 最后是谁大笑起来了?恰恰是我——对此事最不感到意外的人 , 因为我早预料到了屠夫的这一脚 。 我是对别人的惊奇感到好笑......这故事和下面这件事性质完全一样:一盆水支在了营房寝室的门上边 , 恰好军士来检查 。 军士一进门 , 淋个透湿 , 吃了一惊......不高兴了 。 我可不想去问问他此时对下述哲理的看法:出人意料能逗人笑 。 相形之下 , 士兵们却在暗地里哈哈大笑 。 他们笑 , 是因为他们对此毫不感到意外 。 有人已经向他们预告了这场戏 , 因此 , 他们感到格外有趣 。 并非对自己的惊奇 , 而是对别人的惊奇感到有趣 。
马赛尔 · 帕尼奥尔精辟地说 , “笑乃是一曲凯歌——有时是善意的 , 这就是积极、健康、令人舒适的笑:我笑 , 因为我感到比你、比他、比全世界的人都优越......此外 , 笑往往还是恶意的 , 这就是消极的、无情的、悲伤的笑 , 是复仇、鄙枧、报复的笑:我笑 , 因为你比我低劣......”
别人的惊奇、凯歌......马赛尔 · 帕尼奥尔的结论真是可爱而又简练 。 在走出这座博学的哲学家的画廊时 , 让我们把上述结论珍藏起来 。 帕尼奥尔说:“笑与笑者的身份相称 。 笑一向反映人的个性:告诉我 , 你对什么感到好笑 , 我就能说出你的为人......”
慧田哲学|?研究笑的哲学家的画廊
本文插图

身着优雅便服的乔治小姐这幅画出自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之手 , 看来 , 即使是第一流的大文豪 , 有不乏幽默之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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