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李同学|年糕妈妈支撑我度过产后的灰暗时光

心园能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崩塌 , 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
她对儿子越来越没耐心 , 一不满意就开始骂 , 火气上头直接拿衣架在屁股上抽 , 一下一下 , 梆梆作响 。 二胎还没出月子的她 , 像魔怔了一样 , 靠着惯性抽打着大儿子 , 顾不上手上的轻重 。 儿子疼得哇哇直哭 , 眼泪挂了一脸 。
打完 , 她开始抱着儿子哭 , 抚摸他的后背 , 给他擦眼泪:“儿子 , 对不起!你不要学妈妈 , 妈妈这样打你是不对的 。 妈妈没办法控制自己 。 ”
出了月子 , 心园认真地对丈夫说 , 你把儿子带走吧 , 在家会被我打傻的 。
木子李同学|年糕妈妈支撑我度过产后的灰暗时光
文章图片
心园大儿子的作品 , 第一张灵感来自年糕妈妈《新冠病毒》绘本
1
丈夫在义乌做电商工作 , 两三个月回一次赣州老家 。
小女儿可可是2019年情人节前一天出生的 , 比预产期晚了一天 。 2月10日 , 农历正月初六 , 丈夫执意回浙江工作 , 直到女儿满月才回家 。
正月初八 , 她一个人办了入院生产手续 。
由于胎儿过大 , 顺产风险很高 。 进入产房前 , 医生要求家属在风险告知书上签字 , 妈妈和婆婆都不识字 , 签字的人都没有 。
从产房里出来 , 婆婆和妈妈都簇拥着宝宝 。 她坐着轮椅被护士推出来时 , 只有儿子跑上来握住妈妈的手 。 护士在一旁笑着说 , 你们家儿子是个小暖男啊 。 她心里有点暖 , 但更多是酸楚:大过年的 , 别的妈妈都有老公陪着 , 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生孩子——这是第二次了 。
江西赣州的街道
江西赣州南平大桥傍晚的景色
一间有三个空床位的病房里 , 心园带着女儿睡在靠门口的床上 , 奶奶躺在房间最里面 。
奶奶有先天性头痛症 , 脑袋里一条神经长错了位置 , 没法治 , 只能吃止疼片 。
产后住院3天 , 唯一来照顾产妇的奶奶头痛症发作 , 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 。 心园一边照顾新生的婴儿 , 还要分心顾一顾儿子和奶奶 。
在产房生产时 , 她就一直流眼泪 。 生完后 , 她哄着怀里的小人 , 委屈一阵一阵地涌上来 , 当时心底一直在念叨着一句话: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最可怜的女人 。
在医院里的几天 , 她的眼睛没干过 。 出院那天 , 她抱着女儿 , 拖着儿子 , 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 出了医院门口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
2
和丈夫在一起后 , 她辞了工作 , 跟他去了义乌 。 结婚后 , 她对丈夫说 , 你好好赚钱就行 , 家里不要你管 , 孩子、家务我会照顾得好好的 。
那个时候 , 她认为这是妻子的天职 。 父母重男轻女 , 她是家中的大女儿 , 从小承担家务和责任 。 在她熟悉的家族生活里 , 女性的一生就是“三围生活” , 围着灶台、老公和孩子 。
年轻时 , 她也想不出 , 女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出路 。
更何况 , 老公的工作不错 , 不抽烟、不喝酒 , 也不鬼混 。
成为妈妈后 , 她开始对这条路产生怀疑 。 按照长辈的教导 , 她已经把妻子的角色做得极为出色 , 家里整洁、饭菜可口、儿女双全、孝顺公婆 , 为什么她却觉得这么痛苦呢?
丈夫连拖把都没碰过 , 也从没有给孩子换过一张尿片、洗过一次澡 , 吃完饭就瘫在沙发上耍手机 , 夜夜要耍到后半夜才睡 。 在丈夫的眼里 , 孩子永远是穿得干干净净的可爱小动物 。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孩子入学 , 她全部承担 。 丈夫像是住在这个家里的贵客 。
小团子时期的小女儿可可
女儿出生后睡眠很差 , 夜里总是惊醒哭闹 。 她常常抱着女儿 , 哄睡到第二天清早 。
“熬 , 就是熬……可能孩子长大会好一点 。 也可能明天比今天会好一点 。 ”凌晨四点 , 她在朋友圈里说 。
小家伙还认生 , 除了妈妈谁抱都不行 , 手放到她身上她就开始哭 。 孩子几乎是长在她身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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