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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送我上中专

女儿准备上大学了 ， 为了锻炼其的自理能力 ， 原本打算让她自己去 。 可是临到报道的前几天 ， 我还是忍不住已经狠下的心 ， 决定和爱人一起送女儿 。 原因大概就是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 不说这个了 ， 做过父母的人都懂得 。这不由得想起了父亲送我上学的经历 。 将近三十年前 ， 父亲也是这样送我去学校的 ， 只不过我上的不是大学而是中专 。时间一下拉回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 。 那时笔者经过两年高三地狱般的煎熬后 ， 终于连滚带爬地考上了一所本省的中专学校 。 说实话 ， 对于我的考上中专 ， 父亲是极不甘心的 ， 他一直想让自己的家门出一个大学生（具体情况详见笔者的另外一篇文章《我那不堪回首的高考经历》） 。 在临走的前几天 ， 父亲曾经对我说:儿子 ， 要不然这中专咱不上了 ， 再复读一年 ， 明年考一个好点的大学成不成？我则痛苦地对父亲说:爹 ， 对不起 ， 如果再复读一年 ， 我可能连中专都考不上 。 父亲见状 ， 只好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当时的我真是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 类似于那个年龄段所有年轻人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 如今自己的女儿也是这样 。 由于上的是一所中专学校又是在省内， 虽然自己百般的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无奈的结局 。在临走的前一天 ， 我曾要求父亲不要送自己 ， 且对其说：“一个破中专 ， 有什么好送的 ，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 ”父亲则放心不下 ， 执意要送我去学校 。当时自己真是年少无知 ， 十分不理解父亲的苦心 ， 总是不时地跟他耍着脾气 ， 父亲则不言不语 ， 任由我发着疯 。 如今我也成为父亲 ， 女儿更已参加了高考 ， 也做着各种当初与我相同的举动 。 这时我才理解了父亲 ， 可惜三十年已经过去了 ， 父亲的身影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多事情真的不能回忆 ， 回忆起来就是满满地伤痛和追悔不已 。就这样我和父亲坐着班车出发 ， 一路无话直接来到学校 。 当我们进入那个破破烂烂又满目疮痍的校园时 ， 本来心情郁闷的自己更是雪上加霜 ， 所以就更加地懒散和不愿动弹 。 父亲则跑前跑后为我办理着各种手续 ， 我则双手插在裤兜里 ， 跟在父亲的屁股后面不管不顾 。等办完了所有手续 ， 来到宿舍入住 ， 刚一进入楼门口 ， 一股浓厚的尿骚味扑鼻而至 。 这是在过去厕所纸里才应该有的味道 ， 竟然会出现在人住的地方也？此时此刻 ， 我沮丧的心情更加的无法言说 。我以为所有的打击就此应该结束 ， 可是老天爷却偏偏不肯放过我 ， 就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 静静地等着教育和考验我 。 来到宿舍后 ， 我以为最不济也是一个八人间 ， 却万万没想到要住的地方竟是个十八人在一起的大房间 。 这让我无论如何难以接受 。我在高中三年以及复读时一年里 ， 都住的是二十几人的大通铺 。 那种拥挤、吵杂、肮脏以及浑身长满虱子的情景 ， 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和永生难忘 。 当时的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考上大学后 ， 能有一个独立床铺的小宿舍 。 从而远离那些苟且和不堪 ，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 。直到此时 ， 我对新学校的期待全部破灭 。 那一刻我真立即想拉起父亲的手转身离去 ， 可是一想到高三复读时恐怖而让人窒息的经历 ， 我便颓然地坐在了一张木板床上闷头发呆 。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 ， 也没有说话 。 正如我现在读懂女儿的感受一样 ， 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心 ， 这句话竟是那么的朴素而至情至理 。由于我们是第一个来到宿舍 ，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 父亲就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 最后选了一个靠里面的一个上铺 ， 位置应该是宿舍里最好的 。 随后其征求我的意见 ， 问位置合适不合适？我看都没看就没好气地说:随便吧 ， 这个破学校 ， 哪里都一样 ， 你自己看着办吧 。父亲听后还是没说话 ， 得到我的回复后 ， 就默默地开始整理床铺 。 只见父亲先是把原先铺在床上的垫子掀起来 ， 用笤帚把床板扫干净 ， 再把垫子铺好 。 随后父亲一层一层地铺着褥子、床单、被罩等等 。 由于没有床刷子 ， 父亲每铺一层 ， 都用双手不停地布拉着上面的灰尘 ， 并把床单上的褶皱一一捋平 。 随后又将床铺逐个展开 ， 把新领的被子装进被套里 ， 然后又小心翼翼把其叠起来 ， 并规规整整地放在床头 。前面讲了 ， 父亲对我上中专是非常遗憾的 ， 在他的心目中里 ， 一直希望我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 本来上高中时 ， 我只是考上了一个普通的学校 ， 为了有机会三年后能够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 ， 父亲不计成本和代价 ， 花了很多钱让我上了一所省重点高中 。 然而很不幸第一年高考时 ， 我还是名落孙山 。 父亲又花了很多钱让我复读 ， 而且复读时不是进的复读班而是条件相对很好的新生班 。 可是我还是没有考上大学 ， 而是只上了一个中专 ， 这让父亲难过而失望 。当时父亲已经年过六十 ， 就是放在现在也是退休的年纪 。 父亲生了我们弟兄五人 ， 前面三个哥哥的结婚成家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生的心血 。 我和四哥此时都还在上学 ， 以后还要面临着就业、结婚和成家等等 ， 这都是压在父亲身上的重担 ， 所以其根本停不下劳作的脚步 ， 再加上我还是那么不懂事 ， 父亲显得辛苦而苍老 。看着父亲忙碌不停的样子和单薄消瘦的背影 ， 爬上爬下地为我整理着床铺和收拾着各种东西 ， 不知是对现状的伤心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 泪水禁不住模糊了我的双眼……如今一晃将近三十年过去了 ， 父亲也因为经年累月的劳累和积劳成疾的耕作 ， 终于跌倒在地一病不起 ， 虽然经过一番苦痛的挣扎后 ， 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们 。 父亲走的时候还不到64岁 ， 换到今天正是刚刚退休和安度晚年的大好时光 。 然而他却过早地撒手人寰 ， 这使得他的儿子们一生都耿耿于怀和无法释怀 。人生呢 ， 就是这么残酷和无常 。愿父亲在天国安好 ， 愿全天下所有的父母亲都健康安在和幸福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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