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本」我曾经也是二本学生


「二本」我曾经也是二本学生

山西太原的一场就业洽谈会 。 (本文资料图片均为视觉中国供图)

作者 | 黄灯

编辑| 从玉华

1995年 , 我毕业于湖南一所地方院校 , 按今天的划分 , 也算是二本院校的学生 。 2005年 , 我博士毕业 , 进入广东F学院当一名教师 , 见证了80后、90后年轻人的成长 。 短短20多年 , 那些与我起点一样的二本学生 , 他们在立足社会的过程中 , 是否如我一样 , 总能倚仗高等教育提供的工具 , 越过一个个在今天看来无法逾越的暗礁?

中国二本院校的学生 , 从某种程度而言 , 折射了中国最为多数普通年轻人的状况 , 他们的命运 , 勾画出中国年轻群体最为常见的成长路径 。

我的学生 , 大多出身平凡 , 要么来自不知名的乡村 , 要么从毫不起眼的城镇走出 , 身后有一个打工的母亲或一个下岗的父亲 , 以及一排排尚未成人的兄弟姐妹 。 务农、流连于建筑工地 , 或在大街小巷做点小生意 , 是他们父母常见的谋生方式 , 和当下学霸“一线城市、高知父母、国际视野”的高端家庭形成了鲜明对比 。 尽管在高校的金字塔中 , 他们身处的大学毫不起眼 , 但对于有机会进入大学的年轻人而言 , 他们可能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 是寂寥村庄的最亮光芒和希望 , 来到繁华的都市后 , 对未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二本」我曾经也是二本学生

招聘会上的大学生 。

我想知道 , 学生背后的社会关系、原生家庭 , 以及个人实际能力 , 在就业质量中所占的具体权重 。 如果其权重越来越被个人实际能力以外的因素左右 , 那么 , 对大学教育的审视 , 尤其是对彻底市场化后大学教育的审视 , 将成为一个不容回避的命题 。

《风》

2005年10月8日 , 我第一次踏上讲台 。 我所在的系部叫经济贸易系 。 初次上课的教室在二栋101 , 这是一幢陈旧的教学楼 , 黄色胶合板的连体桌子 , 有些桌面已经斑驳、翘起 , 凳子是那种只要站起来 , 就会发出刺耳声音的活动凳 , 学生下课时 , 会劈里啪啦响上半天 , 涂有银灰色油漆的铁门 , 像仓库的大门 , 式样老土 , 看起来粗糙、结实 , 一把厚重的铁锁 , 用铁条焊接而成 , 一块同样陈旧的黑板 , 讲台上散落的粉笔 , 立即将我带入上世纪90年代大学的氛围 。 因为建筑的陈旧 , 二栋没有配备多媒体 , 这种原始的状态 , 让我心安、平静 , 备感踏实 。

几年后 , 因为教务处对课件的要求 , 是否使用多媒体成为考核教师的重要标准 , 我不得不放弃落后的二栋教室 。 很长时间 , 我才意识到 , 随着我专业知识的增多及教学经验的丰富 , 为什么课堂的味道 , 却再也找不回2005年二栋的感觉 , 这和教学手段的变化密不可分 。 对人文学科而言 , 多媒体对课堂的干扰和伤害 , 显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 信息的泛滥及花哨的内容 , 让老师无形中备感压迫 , 也让学生在深度思考和理解力上 , 缺乏锤炼的机会和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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