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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败与人的生存

人 ， 有生存就有忧患 ， 既须勤劳 ， 还要谋划 。 由之生存便有三种存在 ， 劳动；谋划；希望 。劳动 ， 是衣食之源 ， 人类要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 衣食无忧 ， 须源源不断的物质供应 ， 此供应一律源于劳动 。 对劳动而言 ， 相对地说 ， 体力劳动会更繁重、劳苦 ， 还有野外的风霜雨雪的侵害 。 有知识和技术含量的劳动 ， 一般说条件会好得多 ， 但其接受技能训练的时间则需漫长岁月 ， 过程亦艰苦 。 又脑力劳动 ， 研究、创造 ， 不仅殚精竭虑 ， 其实也须巨大的体力支撑 ， 比之体力劳动常有过之而无不及 。 这就是劳动 ， 所有都须勤奋艰苦 ， 并持之以恒 ， 人之生存方有基础 。 但在人的生存 ， 不是勤奋劳动就一定生活优裕 。 自然有灾变 ， 市场大象无形 ， 风向不定 ， 人在产业经营上常常既暗于来路 ， 也盲于去向 ， 不免遭受失败 。 还有运气 。 如此种种原因 ， 人们可能起早贪黑辛勤劳苦但仍生计艰难 ， 这就是生存忧患 。 为消除忧患 ， 根本的 ， 依然是劳动 ， 更加勤勉的劳动 ， 使物资有所积蓄 。另外便是谋划 。 谋划当然也是一种劳动 ， 但就其目的与手段便有正当和不当之分了 ， 这就是须合于道德与法律 。 如果投机取巧 ， 从社会 ， 从他人的财富里攫取 。 这在社会便是盗贼 ， 在官场便是权力腐败 。谋划必发于愿望 ， 亦参考劳动成效的现状 。 就人的心理讲 ， 希望永远大于现实 ， 不安于现状是人的普遍的心理 ， 这是人改变处境 ， 社会发展进步的动力 。 这里 ， 欲望、愿望、希望在人的生活都是中性的词 ， 但因手段方式选择 ， 便有是非之别 ， 善恶之分 。劳动 ， 用经济学概念就是三种产业 ， 即各人分别在第一、第二、第三产业里获得生存的条件 。 由于三种产业的劳动条件不同 ， 各人的劳动付出与所得也一定不同 。 这里社会任何人都不可能仅靠自己的劳动产品 ， 就能获得全部生活资料 ， 产品交换是人生活的前提 。 何以确定这个交换标准 ， 几斤米换一斤鱼 ， 一栋房子换多少粮食 ， 一把锄头换几尺布 ， 教师上多少课抵坐一趟飞机的价钱 ， 谁来制定这个交换标准 ， 制订标准的人又怎样以其工作换取这些生活资料？人有足够的智慧解决这所有的问题 ， 但这所有问题也一定是永远的问题 ， 解决不当一定引发新的问题 。即交换标准的依据是什么 ， 各人内心理解的可接受的标准又是什么 ， 这二者是否同一 。 另外 ， 各人的劳动态度如何 ， 自我评价如何 ， 期望如何 。 关于标准 ， 社会一定曾经开诚布公讨论过 ， 至少有一次 。 假如标准有疑问 ， 制订标准的人有私心 ， 或者故意制造不公 ， 全社会的私心与私欲便如传染病 ， 借助人性阴暗迅速播撒开来 ， 则人间便埋下祸乱的种子 。 这样 ， 社会的劳动依然进行 ， 依然是人生存的前提 ， 但社会已阴影幢幢 。 社会也依然在秩序里运行 ， 但在人的忧患便有了来于制度的愤怒 ， 谋划的关注点既有一般的产品、生产技术、成本投入 ， 同时也充分利用公共管理漏洞 ， 市场的种种异常 。 极而言之 ， 如果生存谋划直接盯上公权力 ， 果然心想事成 ， 则所谓生产劳动就是掠夺 。 如此 ， 越是所谓成功者 ， 就越是衣冠盗贼 ， 而不只是寻常的腐败 。一般说 ， 这就是生存与腐败的关系 。 在这里劳动找到了别样的形式 ， 忧患有另外的寄托 。 所以 ， 于生存两个问题便摆在社会面前 ， 也摆在每一个有认识能力的人面前 。 生存只能寄托于劳动 ， 忧患一在劳动 ， 一在社会建立公共保障制度 ， 其余便是邪恶 。 这里 ， 人民要关注公权力 ， 要正视人性 。 客观的 ， 相对的顾此失彼的不周全肯定存在 ， 只要不是恶意制造不公不当 ， 一要大声指出 ， 猛烈批评 ， 还要一定程度的包容 ， 因为它不仅在事实 ， 还在理解 ， 这两点都难绝对 ， 所以社会需要一种包容的情怀 ， 它是人民理性的表现 ， 因为在公共管理不可能毫厘不爽的算无遗策 。 正因为理性 ， 因而社会需要坚信不疑地奉行劳动是人生第一要务 。 因之 ， 痛恨社会不公不平不当 ， 但不应恶意夸大 ， 或者利用这些制造更大的混乱 ， 从中渔利 。 这样说 ， 道理是清楚的 ， 但事实绝对是另一回事 ， 甚至一定只能让诚实的人更吃亏 ， 因而社会需要一个可以把握的尺度：法律 。但还应该看到的是 ， 相对于人的生存 ， 人的需要其实不多 ， 鹪鹩巢林无非一枝 ， 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 但人的贪欲却无穷大 。 下水思命 ， 上岸思财 ，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 得陇望蜀 ， 表现的是人在不同的环境下不同的欲望指标 。 通过正当的途径得到 ， 一切无可厚非 ， 而正常的途径 ， 除了劳动别无道路 。 劳动既起于需要 ， 须勤勉以一继之 。 如果是终南捷径 ， 努力于分配性经营 ， 巧取豪夺 ， 一切便面目全非 。这里所谓捷径 ， 由于历史经验 ， 由于专制的思维惯性 ， 又让人心领神会于公权力 。 在专制由于一网打尽所有社会资源 ， 由于官本位 ， 从古到今 ， 要生存得好 ， 生存无忧 ， 岂非出任公职乎！他们不是要什么就是什么？其后果固然也激起全社会的愤怒 ， 甚至让志士仁人不断梦想乾坤再造 。 但在广大的民众心里已不是公平正义 ， 更多的是希望中彩的是自己 。 因之 ， 腐败猖獗如果不能制度性抑制和打击 ， 其实际作用便只是鼓动全社会的邪恶与贪婪跃跃欲试 ， 以致不断加强专制传统 。事实上 ， 官员作为社会的一个服务群体之于需要 ， 毕竟只能容纳极其有限的人众 ， 虽然如此 ， 公权力的掌握的资源一点不妨碍渴望者的想象力 ， 且置身圈外也有它的优势 。 下水者固然有如鱼得水的畅快与方便 ， 但水性不好便可能溺毙 。 且历来政府对腐败之打击只要真心出手 ， 一定就是毁灭性的 。 那么在岸上钓鱼 ， 或撒网一样可得到鱼 ， 没有溺亡的危险 ， 却有脱身的便利 。 如果制度约束不力 ， 公权力腐败必有一呼百应的效用与声势 ， 这样 ， 权力交易就出现 。 就公权力所属而言 ， 官员家属是天然的岸上人与近水楼台 。 那么社会的钓鱼人 ， 撒网者 ， 通过家属渔利就是第一捷径了 。 而腐败的诸状况 ， 衙内现象 ， 枕头风 ， 裙带关系 ， 也便是最惯常的思维和做法了 。 最坏的表现莫如权力寻租 ， 官商勾结 ， 权钱交易 。 如此 ， 虽人人痛恨 ， 但权力没有制衡 ， 习惯成自然 ， 便渐渐形成世人心驰神往的生存状态了 。因而 ， 在专制里 ， 生存与腐败一般是经济上 ， 但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 这是腐败 ， 更是社会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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