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田书院|【书里画外】 贾平凹对我说:“给你妈写,行!写个啥?”( 二 )


喝了一碗茶 , 贾老师又给我们续上说:“你们喝 , 把书拿来我给签名 。 ”朋友连忙从包里抱出一摞书放到贾老师面前 , 有点不好意地说:“拿的书有点多了 。 ”贾老师不语 , 笑了笑算作回答 , 开始专注地签名 。
签完了 , 眼看贾老师要收拾台面 , 我在一旁几次想张口为我妈求字 , 但都张不开口 , 朋友看到我难为情的样子 , 私下拿脚碰了我一下 ,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 , 就鼓足勇气说:“不好意思 , 贾老师 , 我还有件事要求您 。 ”听我一说 , 贾老师抬起头望着我 , 还是慢慢地说:“有啥事你说?”
我就把我妈今年过八十大寿 , 想求他一幅字挂在家里当成护身符一样保我妈身体健康、延年益寿的想法说了出来 。 还特别说我妈也是他的粉丝 。 经常拿放大镜看他的文章哩 。
我这一说 , 贾老师竟憨厚地笑了 。 他犹豫了一会抬头对我说:“给你妈写 , 行么!你说写个啥?”
我知道名家写字都要润笔 , 也不敢奢望写多少字 , 心想就写一个“寿” , 回家裱成斗方或者镜面挂上 , 完成我妈的这个愿望就行了 。
“写一个字都行 , 就写个寿字 。 ”我说 。
【砚田书院|【书里画外】 贾平凹对我说:“给你妈写,行!写个啥?”】听了我说的话 , 贾老师没有说话 , 一边铺开宣纸 , 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慢慢地对我说:“商州称鹤城 , 鹤也叫仙鹤 , 就写个鹤寿吧!”
“鹤寿” , 我叨念了一遍 , 连忙说:“好!好!就写这个 。 ”只见他饱蘸笔墨 , 凝神用力地大笔一挥, 顷刻间 , “鹤寿”两个字便跃然纸上 。 贾老师还非常注重细节 , 用刀子把纸的毛边裁得齐齐的 。 我说不用裁了 , 他却说要弄规矩哩 , 方方正正地看着也齐整 。
砚田书院|【书里画外】 贾平凹对我说:“给你妈写,行!写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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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书签了名 , 我求到了字 , 皆大欢喜 。 想请贾老师吃个饭 , 他说啥也不去 , 转身又给我们续上茶说:“再喝一碗茶再走 。 ”然后 , 又把写的字包好递给我:“外边下雨了 , 可把东西装好 , 出去不要淋湿了 。 ”我接过这沉甸甸的字 , 心里涌出无限感激 。
在商州 , 关于贾老师认钱不认人的说辞在民间时有听到 , 而且被一些是非之人描绘的云里雾里 。 我曾经听到顾新闻、远洲、贾建霞、申申等本地作家都说过 , 其实贾老师是最重感情 , 看重家乡 , 善待家乡人的 , 他从不居高临下地视人 , 待人言语间尽是和善和亲切 。 给老家的刊物题刊名 , 给老家的作家出书题书名也是分文不取 。 有人爆料别人问贾平凹“给商洛作家题书名为啥不收点钱?”贾老师笑着说:“我也想收 , 可他们不给呀!我也不能从他们口袋掏啊 。 ”说道这里 , 他笑了 , 听者也笑了 。 他说写本书不容易 , 出书都没有钱 , 艰难地啥一样 , 拿啥给我啊!乡党么 , 也要不成 。 为此 , 我还写了一篇《贾平凹题书名多少钱》的随笔为其正名 , 文章发表后 , 我拿给贾老师看 , 贾老师给我回短信:好啊 , 谢谢!虽然言语不多 , 但言语里让我也感到了他的真情和无法左右闲言碎语的无奈 。
其实 , 面对批评和非议 , 贾老师总心怀坦然 , 宠辱不惊 。 他是经过风浪 , 沿着商於古道翻过秦岭一路过来的 , 是从废都的残垣断壁的窄巷里积蓄力量突围出来的 , 是从棣花清风街的石板路上听着闲言碎语不为所动 , 还送笑递烟 , 服高服低地听着褒贬不一的话走向长安的 。 他常说 , 作品写成了 , 就交给社会了 , 别人说啥他也不管 , 也管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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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 贾老师问我回商州还是去哪里 。 我告诉他 , 下午要去陕西群众艺术研究院拜访老作家袁银波 。 一听我说袁银波 , 贾老师突然停顿下来问我:“他现在在哪里?”我告诉了贾老师之后 , 贾老师忙让我代他问好 。 之后我才知道 , 贾平凹、路遥、陈忠实、袁银波早年都在陕西省作协共过事 , 他们也是有过世纪之交 , 分别在自己的领域辛勤耕耘 , 种出了各自的庄稼 , 收获着不同的果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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