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子还是传贤，民企大佬们的无奈赌局
6月30日 ， 一则腾迅起诉老干妈冻结后者1600多万元资产的新闻引起围观 ， 双方都没有透露过多的纠纷的细节 ， 段子手说：老干妈大概欠了QQ会员费了吧 。一贯低调的老干妈很少有负面新闻 ， 虽然随后老干妈发表声明 ， “从来没有与腾迅合作过 ， 企鹅八成是被骗了” ， 但也不禁令人唏嘘 ， 自2014年陶碧华退居幕后 ， “传位”两个儿子 ， 被资本界称为“最高冷”民企的老干妈便开始陷入销量、市场占有率、利润连年缩水的怪圈 。“变味”的老干妈而据媒体报料 ， 老干妈的问题根源是“变味了” 。 为了节约成本 ， 儿子们决定不再单独采购贵州辣椒 ， 改为全国收购 ， 原料成本因此降低了一半 。 2019年 ， 陶碧华无奈之下“重出江湖” ， 换回了贵州辣椒 ， 同时开启一轮网络公关 ， 甚至在网上直播生产车间 ， 以期重塑品牌形象 。
老干妈终于在当年重新实现了利润增长 ， 但不知能何时能重新放心将企业交给儿子们 。一直以来 ， 对于民企大佬来说 ， 企业如何传承都是个两难的问题 。 根据“新财富500富人榜”的数据显示 ， 我国50岁以上民营企业家占比为67% ， 这意味着近七成的中国家族企业需寻找接班人 。 而全国政协副主席、民建中央常务副主席辜胜阻曾公开表示 ， 90%的民营企业面临接班人的问题 ， 如何传承是民营企业的三大风险之一 。传子还是传贤？对于民营企业家而言 ， 传子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 “肥水不流外人田” ， 必竟是自己家的产业 ， 还是放在自己人手里放心 。 而且 ， 民营企业的经营 ， 领导人的人脉至关重要 ， 如何在企业家的朋友圈里传承自己的信誉与威望 ， 还是自己的孩子来得最直接 ， 也更容易被接受 。另外 ， 很重要的一点是 ， 民营企业依靠企业自身培养出合格接班人的概率还是太低 ， 而空降而来的职业经理人 ， 可能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更能被老部下们接受 ， 传子 ， 可以避免企业出现太多的动荡 。而且 ， 在大多数民营企业家看来 ， 传子与传贤并不矛盾 ， 谁说自己家的孩子就不贤了？多少民营企业家的子女 ， 不是在国外镀过金 ， 或者早早就在自家企业里打拼呢？留洋高管 ， 还不够贤？6月中旬 ， 美特斯邦威服饰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胡佳佳被上海市黄浦区人民法院下达了限制消费令 ， 虽然几天之后禁令被撤销 ， 还是引发了对美邦服饰经营状况的一系列讨论 。 事实上 ， 自从胡佳佳从他父亲周成建手中接过大权以来 ， 美邦的资产就一直在缩水 ， 据公开报道 ， 连年亏损的美邦服饰 ， 目前负债高达40多亿 。
曾经是国内第一服装品牌美特斯邦威 ， 其创始人周成建很早就开始培养女儿胡佳佳 ， 后者曾留学于英国阿斯顿大学和伦敦马兰戈尼学院 ， 主修工商管理 。2016年 ， 周成建交班 ， 希望喝过洋墨水的胡佳佳能为日渐迟暮的美邦带来新气象 。 但遗憾的是 ， 虽然胡佳佳上任之后连续做出转型动作：孵化子品牌 ， 启动邦购、有范等电商平台 ， 兴建O2O体验馆 ， 下沉三五线市场等 ， 但都不成功 。有分析人士称 ， 美邦的衰落除了外部原因之外 ， 在胡佳佳接手后 ， 早前的管理团队集体出走 ， 导致管理不畅也是重要原因 。 而且 ， 无论是创始人周成建还是现在的“女王”胡佳佳 ， 因为其地位无法撼动 ， 有时候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也许 ， 当初周成建选择职业经理人接班 ， 美邦会是另一个故事？守成还是突破 ， 都是问题迄今为止 ， 中国民营企业的传承 ， 最惊心魂魄、跌宕起伏的 ， 就发生在山西海鑫钢铁集团 。2003年 ， 前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山西海鑫钢铁集团董事长李海仓在办公室里被枪杀 ， 其子李兆会匆忙结束学业 ， 回家接管企业 。 李兆会接班的过程与之后发生的故事 ， 可以说是中国民企传承问题的缩影 。当时 ， 山西海鑫是山西省第二大钢铁企业以及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 ， 员工近万人 ， 资产40多亿元 。 李海仓被枪杀之后 ， 由谁接班的问题备受关注 ， 李海仓的五弟李天虎与创业搭档辛存海呼声最高 ， 两个人都年富力强、经验丰富 ， 而且颇受李海仓信任 。 但是 ， 李海仓的股权被其直系亲属法定继承 ， 李海仓的父亲代表李家做出了选择：交给李兆会 ， 因为企业是李海仓的 ， 自然应该交给他的儿子 。
李兆会接班后做了两件事情 ， 一是赶走了李天虎和辛存海 ， 二是炒股 。赶走两位元老 ， 是为了守成 ， 不能让别人抢走父亲留下的遗产 。 炒投是为了突破 ， 受当时经济大环境影响 ， 钢铁行业开始萎缩 ， 找不到解决办法的李兆会发现投资股票收益最快 。 李兆会股票做得不错 ， 有媒体详细梳理了李兆会炒股的每一笔交易记录 ， 最后测算出：到2009年 ， 李兆会投资浮盈高达42.446亿元 。2010年1月 ， 李兆会迎娶明星车晓 ， 成为举国皆知的大富豪 。 但是 ， 因为股市的低迷 ， 李兆会即没有办法再通过炒股盈利 ， 又对企业问题束手无策 ， 只能眼看着曾经的钢铁巨舰慢慢沉沦 。2012年 ， 李兆会与车晓离婚 。 2014年 ， 山西海鑫宣布破产 。对此 ， 财经学者吴晓波认为 ， 一个现实的情况是 ， 很多一代创业者的企业 ， 很多属于即将淘汰的落后产能 ， “那么年轻的子辈涉足其中 ， 无异于小白兔闯进黑森林 。 ”为了接班人 ， 收购长子公司当然 ， 并不是说民营企业由后代接班就一定出事 。事实上 ， 国内已经出现过多桩企二代接班著名民企的事例 ， 新希望的刘畅、娃哈哈的宗馥莉、碧桂园的杨惠妍等 ， 接手后 ， 企业的发展也都不错 。同时也能看出 ， 像这样选择自家人接班企业的第一代企业家仍然是主流 ， 这是中国民企接班换代的最典型也是最常见的模式 。 甚至福耀玻璃的创始人曹德旺 ， 为了让不愿意接班的长子曹晖接手生意 ， 出资2.4亿收购了曹晖创办的三锋集团 ， 然后美滋滋地宣布：福耀玻璃的传承问题解决了 。如今出现的民企“接班人”危机 ， 其深层原因 ， 还是在于企业内部职业经理人的缺失 。 像不久前被劫持的美的创始人何享健那样 ， 早早就决定不搞家族传承 ， 由职业经理人接班的民企大佬 ， 还真是少数 ， 也是幸运的人 。中国有句古话：富不过三代 。 放在民营企业的层面讲 ， 就是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 ， 基础应该是契约关系 ， 而单纯的血缘关系 ， 近则近矣 ， 但弹性与制衡力度太弱 。 从根本上来看 ， 推进职业经理人体系建设 ， 加快企业转型升级 ， 通过股权设置、信托等其他方式来保证家族利益 ， 也许是避免“富不过三代”的良方 。 （文/知顿 知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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