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消费研究小组|凌岚:母语是随身携带的祖国( 三 )


南京消费研究小组|凌岚:母语是随身携带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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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岚说 , 现在海外华人写作者非常多 , 加上原本在国内已经成名的作家移民海外 , 构成更加有实力的话语写作群体 。
凌岚和哈金是通过《侨报》副刊认识的 , 他们都为这个副刊写稿 。 副刊集合了海外一大批中文作者 , 相当于一个文学社区 。 “哈金在英美小说界地位非常高 , 每一次新书出版 , 书评都发在《纽约时报书评》《纽约客》《卫报》这种一线评论版 。 长篇小说《等待》的开头:‘每年夏天 , 孔林都回到鹅庄同妻子淑玉离婚 。 ’是教科书级别的十大经典开头 , 跟《百年孤独》的开头:‘多年以后 , 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前 , 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遥远的下午 。 ’是一个级别的 。 ”在谈到世界范围内的移民文学时 , 凌岚认为 , 移民文学现在已经构成世界文学的主流 , 英美当代文坛大部分出名的作品都是移民二代用英文写的 , 比如扎迪·史密斯的《白牙齿》、胡诺特·迪亚斯的《奥斯卡·瓦奥短暂奇妙的一生》等等 。
“英美文学界的当红作家 , 三十多岁这个年龄段 , 移民二代和有色人种占了显著的比例 。 他们的作品也是以移民生活为主题 。 这就是文坛主流 。 再举个例子 , 詹姆斯·伍德 , 当今最活跃的文学批评家 , 他每一个月的书评是一个很好的样本 , 他选择的小说基本都是非白、活着的、当代年轻作者 。 ”
对 话
“离开”是 “书写”的开始
读品周刊:说说你和南京的关系 。
凌岚:每年都回南京 。 家里的大部分亲人都住在南京 , 南京代表母国、母乡 , 好像人生惊痛的初恋 。 美国是婚姻 , 静水流深过日子 。
读品周刊:“离开”是“书写”的开始 , 生活在母国反而是无知无觉的混沌状态 。 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
凌岚:“离开”是陌生化的过程 , 也是纷杂的记忆被思考提炼的过程 。 母国的繁荣昌盛的文化 , 是中文写作者身后巨大的支持 。 当代写作者积极的文化活动 , 是中文的新生活力所在 。 小我和世界 , 个人与族群 , 是一个互通互动的永恒的圆形 。
读品周刊:用母语写作的你 , 为谁写作?因何写作?
凌岚:互 联网发达以后 , 地理距离不像以前有决定性 。 我这样的海外华语作家 , 基本就是为全球巨大的中文读者群在写作 。 读者和编辑反馈 , 发表后的排版 , 包括纸书样式等等作家的话语特权都具有即时性 , 连样书越洋寄送都没有那么麻烦 。 这种地球村的形成 , 对海外中文作者是巨大的激励 , 你开始有读者了 , 你就不是孤军作战在异域 。
读品周刊:海外华语文学经历了这些年的发展 , 你们这一代移民作家在写作的关注点上、题材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凌岚:在美国生活的近600万华人包括几个迥然不同的群体 , 早期代表为19世纪铁路华工的后代 , 主要来自广东台山、开平一带;1949年前后来过一小批;接下来是1960年代美国移民政策调整后至今来自港台、东南亚的人士;然后是中国改革开放后靠奖学金支撑的留学生 , 同期大量涌入的还有福建移民;目前则是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后孕育出的自费新一代 。 除福建移民外 , 从前的每一个群体都拥有自己成名的英文作家 , 比如汤婷婷、谭恩美、黄哲伦、哈金、李翊云 。 这些已经成名的以英文写作的作家 , 他们在题材上基本是前互联网时代 , 也就是地球村还没有形成的 , 地理距离如鸿沟的时代 。 中文作家也是如此 。 美国和中国社会当下的社会议题 , 比如移民与国界、价值观的左右之争、战争与难民问题、生命政治等等 , 对于当代的作者 , 无论Ta是中文还是英文书写 , 都会有价值观的冲击 , 这种冲击会影响到小说的视角和整体构架 。 严歌苓最近发的长篇《小站》 , 是想从生命政治的普世性角度 , 写她熟悉的兵团文学和伤痕文学 , 这就是变化 。 这种变化在新一代作家身上会非常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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