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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是逆天而行

本帖介绍现代自由理念的价值内涵的由来 ， 并通过批驳两种天赋自由说 ， 揭示自由价值的内涵是人类在实践中发现、选择和完善的 ， 唯有通过自身的努力 ， 才能获得更多的自由 ， 无论是个体还是一个群体 。 一、自由平等是人类理性自利的必然追求自由的内涵是极为丰富的 ， 在不同的语境 ， 解释往往不同 。什么是个人自由？个人自由就是理性自利 。 所谓理性 ， 就是行为和逻辑服从于目的 。 所谓自利 ， 是人的本性或本能 。与理性自利相对的是不理性的自利 ， 通俗点说就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明确了个人自由的价值内涵 ， 然后才能进一步、逻辑地对个人权利做出界定 。 譬如说人身自由权是免受奴役 。而谈到个人权利 ， 就不能不提及人人平等 ， 平等理念的作用 ， 实质上就是明确的对个人行为划出一片禁区 。平等价值的实践意义在于：因为个体能力存在差异 ， 个人自由因人而异 ， 为免人人冲突 ， 有必要为个人保留一些免受侵犯的基本权利 ， 且个人的基本权利并无差别 。 因此：个人自由当止于他人的权利 。为什么需要如此操作 ， 就是为了抑制上面已经提及的：不理性的自利行为 ， 或者说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因此 ， 无论是“人人平等”抑或“个人权利不受侵犯” ， 实质上都是从“理性自利”所派生 ， 所谓派生就是演绎和推理的必然 。换言之 ， 在“理性自利”的定义下 ， “个人自由”实质上已经蕴含了“人人平等”和“个人权利不受侵犯” 。那么 ， “个人自由是理性自利”又是从何而来？每个人都有爱心和恶念 。 只有爱心的是纯白天使 ， 只有恶念的是漆黑魔鬼 ， 既没有爱心也没有恶念的是智力不全 。 总之正常的人性是灰色 ， 既有爱心也有恶念 ， 否则那就不是俺讨论的对象 。如果说放纵恶念是不理性的自利 ， 是随心所欲和为所欲为 。 抑制恶念就是理性的自利 ， 同时拒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在人类的社会实践中 ， 发生过无数次互相伤害 ， 经历漫长岁月的沉淀 ， 人类终于发现：放纵欲念、不理性自利是0和游戏；抑制恶念、理性自利 ， 是人人博弈的最优解 ， 也是利益最大化的途径 。换言之：自由即自律 。 因为比较而言：放纵欲念、不理性自利 ， 或者说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 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更多的痛苦和悲剧 ， 而抑制恶念、理性自利 ， 使得自己和别人更幸福 。理性自利——这就是人类推崇自由、平等价值的由来！根本的目的是为了人的福祉 ， 无论是个人还是人类整体 。总之 ， 自由平等是人类在社会实践中自己发现和主动选择的结果 ， 既不是神仙所赐 ， 也不是自然赋予人类固有的本性 。如果还有人想不通 ， 俺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自然赋予动物的性本能是什么？雄性看见雌性直接霸王硬上弓 。 那么 ， 人和动物不同 ， 必须征得对方的同意 。 同意了皆大欢喜 ， 不同意就得忍着 。 人的做法是自然赋予的吗？肯定不是！又好比：人应该讲道德 ， 而不是说人生而就有道德 。 道德本是后天教化 ， 没有人生而就是圣人 ， 也是这个道理 。俺在前面的帖子反复说了 ， 自然赋予人的不是自由 ， 而是随心所欲 ， 是为所欲为 ， 没有什么“天赋自由” ， “天赋动物自由”还差不多 。因此：1、自由平等是理性自利 ， 或曰自由平等是人类理性自利的必然追求 。人类从猿人进化为智人 ， 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 在此过程中 ， 所谓人性逐渐地形成了 。然而人性却是理性和非理性的混合体 ， 越是往前追溯 ， 理性成分越少 ， 非理性的成分越多 。 人的理性能力是从低到高逐步健全的 ， 非理性成分是逐渐减少的 。因此 ， 人类是随着自身理性能力的提高 ， 人的自律性越来越强 ， 越来越重视自由平等的价值 。 这就是自由平等并非人类生而有之的根本原因 。因此：2、既然人性有非理性成分的存在 ， 就不应存在所谓理想的自由平等的初始状态 。换言之 ， 理想的自由平等的状态只存在于绝对理性的社会 。 但凡有一丝不理性因素的存在 ， 就不能称其为理想状态 。再打一个形象的比喻：当人们普遍一穷二白 ， 衣食住行都是一般简陋不堪 ， 这种生活状态绝对不是理想状态 ， 说是绝望状态还差不多 。原始状态就是一种令人绝望的状态 ， 越是原始和古老的年代 ， 人类越是野蛮残忍 ， 但凡美化原始状态 ， 无一不是骗人 。如果俺们俯视整个人类文明史 ， 把握文明历史发展进步的趋势 ， 可以赞成追求自由和平等是应然的 ， 但这种应然不是被赋予的 ， 而是人类自身努力建立和逐步健全的 。随着人类整体性的理性程度越来越高 ， 文明就会越来越进步 ， 自由的内涵也越来越丰富 。 而人类的理性程度是怎么越来越高的？是人类在实践中自我完善的结果 。“天赋自由”只是个童话 ， 自由是出自于人类的主观能动性——自我发现、自我选择和不断地加以健全的结果 。 事实上 ， 理想的自由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 它永远在前方 ， 人类永远是在追求它们的路上 。总之 ， 自然赋予人的初始状态 ， 恰恰是不自由和不平等的 。 人类的历史 ， 就是从不自由、不平等到更自由、更平等的历程 。因此：3、当人类进化成智慧生命以后 ， 就一直是在进行自己运用知识和理性塑造自身的工程 ， 不必莫名其妙的感谢别人 。或许有人会说 ， 既然理性是一种天赋 ， 自利也是一种本性 ， 即使人类的理性需要逐渐完善 ， 但是人类始终是有理性的 ， 因此 ， 理性自利即自由应当也是一种天赋 ， 天赋和本性的结合还是天赋？俺的回答是：原因的原因 ， 不是原因 。 对于理性自利——也就是自由 ， 发现和完善它的价值内涵 ， 是人类自身努力的结果 ， 是人类付出无数代价的实践真知 ， 也只有经历社会实践 ， 才能获得的真知 。小结一下：1、自由平等是理性自利 ， 或曰自由平等是人类理性自利的必然追求 。2、既然人性有非理性成分的存在 ， 就不应存在所谓理想的自由平等的初始状态 。3、当人类进化成智慧生命以后 ， 就一直是在进行自己运用知识和理性塑造自身的工程 ， 不必莫名其妙的感谢别人 。 二、自然法学说混淆了应然和实然自然法学说源远流长 ， 各种流派分支层出不穷 ， 经历了三个比较大的改进过程 。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法国和英国的自然法学说和社会实践也大不相同 ， 本帖就以英国经验主义者洛克的学说为例 。洛克认为自然状态是一种平等自由、和平和不受危害的状态 ， 然后以此演绎他的自然权利理论 。问题就是他认为的自然状态是不真实的、非经验的 ， 只是一种假设 。换言之 ， 他的自然权利理论从根子上就不是经验主义的 ， 而是理想主义的 。事实上 ， 等级无处不在 ， 越是原始、越是自然的状态越是无法避免 ， 因为纯靠蛮力生存 ， 而个体差异无法避免 。 因此 ， 现代意义的平等自由在当时是不存在的 。洛克的“自然状态”就是一种预设 ， “自然权利”因而是一种断言 。 “自然状态”无法证明和证伪 ， 就像性善和性恶论 。总之 ， 所谓自然法 ， 或者自然权利说 ， 就是将某种“应有”说成了某种“实有”——通过将自己神话 ， 说成先验客观实体 ， 这是理想主义者的恶癖 。所谓“客观” ， 所谓“实在” ， 说到底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推理演绎的结果 。所以实证主义者罗素在《哲学问题》里面说：“事实似乎是：我们一切先验的知识都是和各种实体有关的 ， 但确切地说 ， 不论在心灵的世界里或在物质的世界里 ， 这些实体都是不存在的 。 ”在洛克的前面 ， 同样是英国的经验主义者、自然法学者、“自然状态”说的原创者霍布斯 ， 他在《论公民》中说：“自然法是正确理性的指令 ， 它为了最持久地保存生命的可能 ， 规定了什么是应该做的 ， 什么是不该做的” 。 这句话倒是实诚 。事实上 ， 即便同样是理性自利 ， 也还要看主体或出发点 。 譬如说 ， 纳粹希特勒也曾鼓吹自然法 ， 只不过他们是从集体主义出发 ， 推导出与个人主义出发截然不同的理论 ， 对个人自由的解释也就天差地别 。 三、基督教的天赋自由说是“拿来”的（在展开之前 ， 俺强烈申明：俺赞同信仰自由 。 本帖不是为了反对基督教 ， 也不是为了让基督教猫友不愉快 ， 而是就事论事 ， 仅此而已 。俺也深知信仰与价值观不同 ， 欲达成某些共识是徒劳的 ， 俺就没想去统一别人的思想 ， 对那种事情没兴趣 。 ）在之前俺的一些帖子里 ， 有猫友反复前来指正 ， 说俺对“天赋自由”理解有误：“天赋”不是说上帝赋予或者老天爷赋予 ， 而是仅指自然造化之意 。对于此类说法 ， 想必基督徒们是绝不会赞成的 。 因此 ， 俺对于前来指正的猫友直接回复：去问问基督徒猫友 。事实上 ， 真的存在两种天赋自由说 ， 并非俺小漫竖起稻草人来打靶 。 简言之 ， 对于基督徒 ， 他们是直接把“天”默认为上帝的 。对于基督徒 ， 上帝是造物主 ， 创造了整个世界 。然而对于非有神论者而言 ， 先有自然法 ， 然后才有基督教 ， 是宗教神学家或者经院哲学家改造了古希腊的自然法思想 ， 并嫁接到基督教宗教思想体系 。经院哲学家阿奎那 ， 直接将先验实体指向了上帝 ， 所以 ， 基督徒的自然法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譬如阿奎那说自然法是沟通永恒法和人法的渠道 ， 是上帝赖以启迪人类理性的法……在俺看来这是倒因为果的说法 ， 当然基督徒们必定会反驳 。然而价值真理都是相对的 ， 信仰真理是绝对的 。 有神论和非有神论者的根本分歧是无法调和的 ， 这不是“说理”能解决的问题 ， 只能各持所见 。问题是 ， 既然上帝有莫大伟力 ， 赐予凡人以自由平等 ， 为什么又任其被剥夺？无法自圆其说 。事实上 ， 所有的宗教信仰都是宿命论 ， 因为你只要赞成有一个高踞云端的无穷伟力是存在的 ， 那么理论上讲你的一切都是被决定的 ， 无论你对自己的处境满意不满意 。实话实说 ， 俺认为宗教信仰者都不是真正的思想自由者 ， 因为他们的思想和观点已经深深地烙印了他们的宗教世界观 ， 结果必然无法自洽 。俺反复强调不要天赋自由说 ， 很大的原因 ， 就是它对于国人太小众 ， 是不可能获得广泛的共识的 ， 换言之 ， 它是没用的 。所谓没用 ， 就是没有实践和推广的价值 。 四、追求自由是逆天而行生命本是逆天而行 。生命就是一个从熵增到熵减的逆反过程 ， 是和老天爷对着干！盖因宇宙的整体趋势是熵增 ， 而生命现象是熵减 。 一个趋于混乱 ， 一个趋于有序 。 这里的生命现象指的不是个体 ， 也是指整体的趋势 ， 个体嘛最后还是会熵增滴 。因此 ， 人类是自己的主人 。 发现自我、完善自我 ， 选择自身的道路 ， 一切功过自己承担 。 个人和人类整体 ， 莫不如是 。总之 ， 自由平等 ， 不是谁的恩赐 ， 也不是什么天生 ， 是人自己发现、选择和完善的 ， 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天赋自由说是如此可笑：自由不是通过自身的努力获得 ， 不自由却是被别人剥夺了自由 。在这种逻辑下 ， 无异于承认自己是弱者 ， 忘记了自己有没有为自己尽到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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