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刷刷直播,晚上真的睡不着( 四 )



在做主播之前 , 微辣Vina是兰芝门店的BA(美妆顾问) 。 为了顺应直播的热潮和抗击疫情 , 爱茉莉太平洋集团开始培训自己的主播 , 他们中大多数是从销售选拔而来 。 和外部主播带货相比 , 他们更了解自家的产品特色和顾客基础 。

从线下BA到直播带货 , 新晋主播们最大的挑战是去适应沟通模式的变化 。 大鹏是韩国护肤品牌雪花秀的BA兼主播 , 他的特色是用打碟和东北话带动气氛 , 同时随时留意互动区粉丝提出的问题 。

“我会先念粉丝的名字 , 再把他的问题读一遍 , 然后再去回答问题 。 ”大鹏对我说 , 这样操作的目的是要让直播间的顾客依然能享受到和柜台一样被重视的感觉 , “因为柜台的销售是一对一的 , 而直播是一对多 , 要尽力填补这一点心理落差 。 ”

我们为何对直播上瘾?

带货主播和粉丝的关系建立在一种快速反馈的互惠机制上 , 但 , 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关系上瘾?

在香港大学官网登载的一篇名为《How does China's Livestreaming economy operate》(《中国的直播经济是如何运行的?》)的文章中 , 作者写道 , 观众对主播的期待反映了他们符合互惠的文化规范 , 即“没有免费的礼物” 。 这集中表现在观众的打赏行为上 。 如果观众在观看直播后获得了乐趣 , 他们会给直播者送礼物 。 然而 , 他们实际上希望直播者能给他们特别的奖励或反应 。

“比如一个飞吻 , 或是当着几十万人对我说‘谢谢宝宝’ 。 ”吴语清说 。

主播对观众的回馈是制度化的义务 , 这为看客提供了巨大的成就感 。 这种情况在才艺直播和明星带货中最为常见 , 比如打赏最多的人可以获得一次独立点歌的机会 , 或是让粉丝更容易被Idol看到 。 另外在带货型直播中 , 打赏还能起到为商品背书的作用 , 具体案例参考罗永浩的抖音首次带货 , 下面的打赏榜单几乎成了广告位 。

这些不同形式的直播构建起了丰富的直播生态 , 改变着现代社会的互动关系 , 让不同角色的人们彼此陪伴和成全 。

技术进步让这种功利性陪伴的门槛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 你只需要拿出手机 , 就能度过一个不那么冷清的夜晚 。

因此 , 直播常常被大众媒体形容为对社会的疗愈 。

这个结论的基础一部分是中国人口结构的改变 。 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8》的数据显示 , 中国单身人口总数占当年总人口的18% , 单身人口总数达到了2.49亿 , 相当于英法德的人口总和 。

但这个判断也许并不那么站得住脚 。 我们应该明白 , 微型家庭和独身社会并不意味着更加孤独 。 孤独并不单纯是一种个人感受 , 也是文化系统中的概念 , 它是工业化、制度化、技术化的产物 , 是一种商业化的假象 , 它的目的是创造大众对热情服务和奢侈物欲的需求 。

在消费中 , 集体总能得到凝聚力的增强 , 每个人都能像身处大型节庆一样开心;在消费中 , 我们也并不孤独 , 我们只是想要更多 。 这也是如今的商家都越来越懂得为产品赋予更多精神价值的原因 。

“疗愈”因而是现代社会的大梦 , 治愈城镇化的顽疾也几乎成了所有职业的共同幻想 , 包括医生、商人、建筑师和农民 。

就像“彼得大叔”一样 。 他对我说 , 他的一些粉丝其实并不喜欢看他卖东西 , “他们希望我一直是个质朴的农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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