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磊趣闻《寂静之声》导演王杨访谈( 二 )


我相信很多在座的观众可能也是创作者 , 都在强调技术的问题 , 但我觉得对于独立纪录片来说 , 技术当然也重要 , 但我觉得更重要的东西 , 也是林鑫导演昨天说的“直觉” , 应该有导演的主观的东西在里头 , 但是这个主观的东西不一定是非得事实上硬性参与进去的 , 而是导演对整个事件的判断和态度 。
我不想(《寂静之声》)去讲一个故事 , 因为那段时间也是我精神上比较痛苦的一段时期 , 我实际上也在经历一种……我想表达的是自己精神上的感受 。
黄:就是那个时期你也在经历一种不顺心 , 能跟他们敢同身受 。
王:当然 , 虽然也是来自于现实中 , 但我跟他们的生活还是差得很远 , 更多还是在精神上 , 其实这么多年每个人都在追求一个精神的归宿 , 每个人都在找 , 可能找的中间就会有波动 。
我能明确一点的就是在我自己的片子里 , 我能感受到一种衰弱 , 精神方面的衰弱 。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衰落里蕴藏着希望 。 当然我并不知道这种衰弱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 这些原因可能是来自于现实生活的状况 , 但我觉得那些不是我想说的 。

与之相对应的是词语 , 我的那些朋友都不由自主地在说一些各种各样的话 , 比如什么伤心什么难过 , 什么怎么怎么 , 还有包括一些学术性的话语 , 我觉得都是在遮蔽某种东西 。 所以其实我很希望大家来看了我的片子之后 , 自己还有空间去思考 。 从本质上说 , 这是部不同片段互相撕扯的电影 。 中国近十年纪录片的传统不是这样的 , 我是在做一些挣扎 。
情绪的剪辑
黄:最后那点我觉得片子做得很好 , 那你在剪辑方面又是怎么考虑的呢?
王:比如说电视台的剪辑 , 它有一个起码的要求 , 必须是顺的 , 但是有时候你会发现这个突然断裂了 , 还有两个人说话时的快闪 。 或者是突然停了以后 , 出一段声音 , 然后黑一段 , 再继续说 。
但你看我的剪辑就是 , 突然跳 。
黄:你是说自己还是别人使用快闪?
王:也不是说别的人 , 这是现在经常使用的一种手段 。 但我的剪辑尽量根据情绪来 , 比如有的地方很跳 , 有的地方又使用了缓慢的淡入淡出 , 我想呈现的就是这么一种撕扯的状态 , 我觉得如果我想表现这么一个衰弱 , 这么一个困惑的话 , 我觉得对于整个作品而言 , 所有的东西都是应该为我的感受去服务的 , 包括剪辑和其它各个方面 。


包括昨天林鑫的片子里最长的14分钟那段 , 在公路上开汽车那个 , 很多人说为什么要那么长?后来我就跟林鑫说 , 长是长对了 , 观众不耐烦就不耐烦对了 , 那个地方如果剪得很快很干脆的话 , 就会大大降低它的力量 。
回到我自己的片子 , 我这次是有意识地在做 , 因为以前我的《地上-空间》就是一个在镜头语言上比较规矩的片子 。 不过在形式上也在做反叛 。
被黑暗包围 , 才能有所行为
黄:这个刚好我想问一下 , 《地上-空间》表现的是空间嘛 , 这个片子里面也使用了空间 , 但是量少了很多 , 这个是怎么考虑的?有没有想过把人更多地放在空间里来表现?
王:对 , 这块是这样的 , 有个可能是因为之前我很关注空间这个主题 , 这次就有点不太想拍了 。 但第二点你看到其实这个片子里也是有空间的 , 最重要的一个空间就是荒野 , 无人的荒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 而且我用了这么多的笔墨 , 它整个地成为了一条线 , 一条地平线 。 一切都可能在那里升起也可能在那里陨落 。


我想空间是在延展的 , 《地上》里面的空间是封闭的 , 带有某种时代病的东西 , 就是很怪异的 , 比如突然在超市里推销玩具的人打扮成“奥特曼”出现了 , 我觉得那可能只是一个切面 , 一个生活的图景 , 是共同生活的一部分 。
但《寂静之声》更多表现的是私人的东西 , 我也做过电视台或者别的东西 , 按那个标准来看 , 其实这个片子里有很多不合格的 , 比如光啊 , 黑房子里脸都看不清楚 , 但我当时也没多想 , 因为我觉得那是个人的私人的空间 , 就是在那个地方 , 他的宿舍 , 他的整个区域就是那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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