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过地球“四极”

夜幕笼罩下的珠峰大本营 , 大雪纷飞 , 风声盈耳 。 最近 , 2020珠峰高程测量营地附近 , 多了一些登山队员和媒体采访人员的帐篷 , 让“孤独”了好一段时间的营地有了“新朋友”的陪伴 。身在海拔约5200米的大本营 , 望着远处的灯火 , 总能让我联想到家的温馨 。 想想已经过了近50天的珠峰高程测量生活 , 忙碌而充实 , 简单而纯粹 。 这段时间 , 我常常凝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和茫茫雪山 , 思绪飘回过去 。有人说 , 世界这么大 , 要去看看 。 从这个意义上讲 , 作为一名采访人员 , 我是幸运的 。 在这里要感谢我的单位、前辈和同事们 , 这不是一句客气话 。 因为 , 值得自豪的是 , 过去的几十年来 , 他们已经在探索世界“四极”——南极、北极、珠峰、马里亚纳海沟的漫漫征程上 , 留下了坚定前行的身影 , 而我也有幸随行“解锁”了“四极” 。1世界之南他,到过地球“四极”
1400多万平方公里的南极洲 , 美丽而神秘 。 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冰雪世界 , 有一处被称为“人类不可接近之极”的地方——Dome A 。Dome A又称冰穹A , 位于南极内陆冰盖之巅 , 海拔4000多米 。 南极冰穹气温极低 , 是地球最干燥、最寒冷之地 。 这些恶劣的环境及气候条件 , 使人类直到21世纪 , 才在冰穹A踏上第一个脚印——中国人的脚印 。进入原中国海洋报社工作 , 我耳边谈起最多的事情 , 就是参加南极科考 , 而南极内陆考察又是其中更加艰苦而光荣的工作 。 2012年 , 我有幸跟随中国第29次南极考察队 , 远渡重洋 , 跋涉万里 , 到达了“南极冰盖之巅” , 在中国南极昆仑站执行新闻报道任务 。那段时间 , 南极冰盖上炙烈的阳光、强烈的紫外线、厚厚的冰雪、异常干燥的气候 , 都是我们生活的重重障碍 。 刚到冰盖上没几天 , 我的脸上除了戴墨镜的位置 , 其余都晒成了紫黑色 。 嘴唇干裂难忍 , 血迹斑斑 , 碰一下钻心的疼 。南极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 , 昆仑站是南极较冷的地方 。 在深冰芯钻探房里采访时 , 照相机仅仅几秒钟 , 就冻出了故障 , 明明充满的电池 , 却显示没电了 。 冷气从脚底直往身上钻 , 很快 , 我浑身都冻透了 。 队友笑着说:“你要受不了 , 就到外边零下30度的地方 ‘暖和暖和’!”极寒风雪的考验、远离亲人的艰辛……只有亲历之人才能切身体会 。 50多天的南极内陆工作 , 156天的科考生活 , 让我品味了小说家茨威格笔下所写的“到不朽的事业中寻求庇护” 。 我的所思所感所获全部凝聚在那些文稿、图片、视频之中 。2世界之北他,到过地球“四极”
“为什么还要去北极?”这是参加中国第七次北极考察前 , 很多人问我的问题 。去北极的理由?之前参加中国南极考察队时 , 队友们就常常向我描述北极的各种美景 , 于是 , 从那时起 , 走向北极就开始在心中孕育萌发 , 挥之不去 。绮丽的冰海风光让人流连忘返 。 黄昏时分 , 站在船头欣赏冰海日落 , 用相机留下纪念 , 成为一大享受 。 但选择北极只因为海上风光吗?显然不是 , 或许主要原因是能够更多地探索海洋奥秘、两极的不同 , 以及用手中的笔 , 记录那可爱的人、感慨的事吧 。航渡生活是寂寞枯燥的 。 北极科考难以看到雄壮的冰山、憨态可掬的动物 , 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天空、海水以及望不到尽头的冰面陪伴 。 偶尔有一只北极熊在冰面闪现 , 便能惊起一片欢呼 。气候变化使饥饿的北极熊越来越难觅食 。 冰站观测区域恰好是北极熊的“领地” 。 所以 , 冰站观测期间 , 探冰队、防熊队每天最早到冰面 , 最晚撤到船上 。 为了提防潜在威胁 , 船上的队员在驾驶台瞭望冰面 , 时刻警惕 , 机组人员备机待命 , 随时起飞 。有些画面我这辈子忘不了 , 挂在眉毛上的雪 , 冻在防风面罩上的鼻涕 , 开裂的嘴唇上挂着血迹 。 我问一名防熊队员 , 冰面上折射出的阳光这么刺眼 , 一动不动盯着 , 能受得了呀?他端着望远镜 , 头也没回地说:“这活儿交给咱 , 就是信任咱 , 那得把活儿干好 。 ”看着他熬得通红的眼睛 , 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信任 , 仿佛找到了北极之行的答案 。 此后 , 我每天采访之余 , 都会帮着一起瞭望、警戒……那一刻 , 我不仅是一名记录者 , 更是一名考察队员 。78个日夜、1.3万海里同舟 , 选择北极 , 是因为能够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 , 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互助与友爱 。 在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境况下 , 感受到人们表现出的珍贵的友谊 , 这是才人生的财富 。3世界之深他,到过地球“四极”
马里亚纳海沟 , 它的深度超过珠穆朗玛峰的海拔 , 是地球上最深之地 , 被称为世界“第四极” 。2012年6月 , 中国蛟龙号载人潜水器勇闯马里亚纳海沟 , 圆满完成7000米级海试 。 从此 , 中国进入了载人深潜新时代 。 随后 , 蛟龙号步入了为期5年的试验性应用阶段 。2017年4月 , 在试验性应用航次收官之年 , 我登上了“向阳红09”船 , 随蛟龙号再探海底深渊 。大海是温柔的?还是凶狠的?在潜航员心中 , 大海的浪花每天都变着“戏法” , 蛟龙号每天都面临新的下潜挑战 。 那年风浪格外凶猛 , 就像坐在“过山车”上 , 剧烈的起伏使人头重脚轻 , 坐也不是 , 站也不是 , 走也不是 。有一天我在船舱里写东西 , 敲着键盘 , 怎么也敲不出字 。 后来才发现 , 我是在一台电脑键盘上打字 , 看的却是另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 。 在这种大风浪经常袭扰的情况下 , 6名实习潜航员完成了独立主驾驶操作培训 , 成为了真正的潜航员 。我们常说采访人员要把身子俯下去 , 视角沉下去 , 在船上 , 为了蛟龙号科考 , 有的无法照顾尚在襁褓的孩子、有的父母去世也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有的连续坚守载人深潜一线10年……短短一个多月 , 我同他们从素昧平生到无话不谈 , 话题从科考项目到日常生活 。采访不需要正襟危坐 , 回答也不必有板有眼 , 闲聊、打闹、揶揄都成为工作的一部分 , 稿子在唠家常中顺嘴“溜达”出来 。 如今 , 每当我稍有懈怠时 , 那些人、那些场景就会浮现在眼前 , 心中涌起莫名的责任感 。4世界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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