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观新闻』瑞幸之后,爱奇艺也被盯上,你知道“浑水”们为什么这么热衷做空吗?( 二 )
正是由于做空机构这种“认真负责”的精神 , 美股市场上的不少问题公司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 大跌的大跌 , 退市的退市 。
“如果说那些问题公司是癌细胞 , 那么做空机制就是市场上的吞噬细胞 。 ”陈欣认为 , 做空机构主观的获利行为 , 实际上客观推动了市场的优胜劣汰 。
A股的浑水
瑞幸事发之后 , 很多国内的投研机构都被“打脸” 。 此前 , 关于瑞幸的分析调研报告 , 几乎都是一片叫好之声——经营模式新、发展势头猛、上市速度快……
现在再看这些报告 , 人们不禁质疑 , 难道所谓的分析师 , 只是去上市公司看看PPT , 与高管进行一些访谈 , 分析一些公开数据 , 就能获取公司真正的信息吗?
可以看到 , 瑞幸此次的做空方为了获得公司真正的信息 , 动用了92名全职和1418名兼职人员 , 在中国45个城市的2213家瑞幸咖啡门店 , 录下大量监控视频 , 从10119名顾客手中拿到了25843张收据 。 这种尽调工作的周密和负责 , 可能会让很多国内的调研机构汗颜 。
相对于一些调研机构习惯于“唱多”的风格 , 在浑水公司的介绍中 , 该机构主要生产三种类型的“唱空”研究产品:商业欺诈、会计欺诈和基本问题 。 商业欺诈报告关注的是大量夸大收入的发行人 , 会计欺诈报告涵盖通过欺诈提高利润的真实企业 , 基本问题报告则讨论了那些存在严重基本问题、但市场尚未察觉的企业 。 而这三种问题 , 恰恰也是监管最应该关注的问题 。
那么 , A股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浑水公司?
“A股当然需要浑水这样的公司 , 但目前孕育这样公司的环境还不成熟 。 ”一位券商研究所总监表示 , A股的做空机制 , 相对美股而言还不够完善 。 在现有融券制度和市场环境下 , 想要通过做空上市公司来赚钱 , 难度实在太大 。 “最简单一点 , 你想要找券商借上市公司的股票都借不到 , 还谈什么卖空?”
随着新《证券法》实施和注册制在科创板试点 , 信息披露的真实性在资本市场越来越重要 。 显然 , 想要获得上市公司真正的全貌 , 不仅需要官方的监管 , 也要有各市场主体间的相互监督 。 做空调研机构这种民间“裁判” , 无疑是对官方监管的一种有益补充 。
“监管去调查每一家公司 , 成本太大 , 不现实 。 那些监管部门做不到的事情 , 可以交给市场来做 。 ”上述总监认为 , A股若要成为可以做空的成熟资本市场 , 就必须在完善政策法规的前提下 , 用市场化的手段来治理市场 。 即使有做空机构会“乱来” , 不用监管出手 , 市场也能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
审计的责任
这次中概股风波中 ,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是 , 会计师事务所需要承担责任吗?
目前来看 , 瑞幸出现问题的时间是2019年度的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 , 而其审计机构安永对这一时段的审计目前还没有完成 。 根据瑞幸自己的公告推断 , 向董事会提出问题的应该就是正在审计过程中的安永 。
“这次瑞幸自曝家丑 , 恰恰是因为会计师事务所没有让瑞幸咖啡2019年度的财务报表审计过关 。 ”陈欣认为 , 在瑞幸此次年报审计中 , 由于受到此前做空信息影响 , 安永在审计中应该是主动挖掘了更加底层的数据 , 并发现了问题 , 审核进行不下去 。 如果在年报上签字 , 未来瑞幸出现问题 , 安永就会一起承担责任 , 并受到美国监管层严厉的惩罚 。
前车之鉴很明显 。 当年 , 安然公司突然破产 , 并承认做了假账 。 而作为安然公司财务报告的审计者 , 世界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安达信既没审计出安然虚报利润 , 也没发现其巨额债务 。 安达信还承认 , 确实判断失误 , 以致纵容了安然在会计方面进行一些违规操作 。 此后 , 安达信被重罚 , 并宣布退出从事了89年之久的上市公司审计业务 。 “五大”会计师事务所变成了如今的“四大” 。
“为什么安永发现问题不公开发声?因为独立性和保密性是会计师事务所的立身之本 , 一般事务所都不会主动对外公布上市公司的问题 , 除非客户允许或司法调查 。 ”业内人士表示 , 目前看来安永问题不大 , 但如果瑞幸在IPO时也造假 , 那么安永就要承担一定责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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