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山药蛋及糖萝卜

拾山药蛋及糖萝卜山药蛋就是马铃薯 , 又名土豆 , 洋芋…… 。 各地的叫法名称不一样 , 山西和内蒙西部一带就叫山药蛋 。 小时候每每山药成熟的时候 , 当地人称起山药时 , 农民用最原始的方法——用铁锹把山药从地里挖出来 , 街坊邻居都要相约几个人或是单人独个去郊外地里拾山药 。 我和小伙伴们也在假日相约骑上各自家里的旧车子 , 大梁上順长绑一把铁锹 , 我和肉子个子矮 , 骑上车子屁股左扭一下 , 右扭一下 , 二狗和三才个子高腿长 , 坐到车子上屁股稳稳的 , 用脚尖能支住地 , 到郊区野外寻找起土豆的地方 。拾山药就是老乡们把地里山药已经起完了 , 拉走了 , 我们再去地里寻找遗落下的 , 没起尽的山药 。 我们用铁锹在起过的山药坑里四周扩展延伸着挖 , 有时真能挖到遗剩下的山药 , 白白胖胖的 , 高兴坏了 。 每每都是高兴而出 , 扫兴而归 。 因为山药太难拾了 。 如能碰上地里老乡们正起山药 , 前面一排男人们脚蹬铁锨起山药 , 后面跟着男男女女一排人拣山药 , 那时地里遗留的山药最多 , 但人家喊断的不让拾 , 高吆喝二的 , 地边是一片拾山药的人 。 我们只好怏怏的走开 。 人家还要自己拾一遍 。 我们理解 , 当时山药多金贵呀!山药是凭票供应的 , 冻山药都是香饽饽 。 冻山药只能煮着吃 , 煮熟了发梗 , 发甜 , 里边的肉发黑 , 必须乘冻的硬邦邦时煮 , 或是先放到冷水里浸泡 , 把冰浸出来再煮 , 不能消了 , 一软了 , 流了汤 , 就不能吃了 。我们重新把铁锹绑到车子大梁上 , 漫无边际 , 在崎岖的土路上继续寻找起过的山药地 , 找到一块地 , 乱挖一气 , 偶尔会挖到一个漏网的山药 。 大家会高兴的失声尖叫起来 。 拾山药的人太多了 , 山药地不知被翻了对少遍 , 最后我们饿的头昏眼花 , 筋疲力尽 , 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我和父亲也曾几次拾过山药 。 假日 , 父亲用那辆旧的新华车子带上我 , 我坐到车子大梁上 , 大梁上还要绑两把铁锹把 , 锹头放到后支架上 , 再用绳子把木头锹把紧紧固定在大梁上 。 一般我们早晨走前先提前吃饱饭 , 中午就不吃了 , 下午回来再吃饭 。 家里有一把旧的军用水壶 , 灌满水 , 路上喝 。 那天转了一天 , 也没有挖到几颗山药 , 不是老乡吼喊的不让挖 , 就是地里已没有山药 , 父子俩费气巴力 , 竭尽全力也没挖到几颗山药 , 有些丧气 , 但又不甘心 , 俩条汉子出来快一天了 , 就拾到几颗山药蛋 , 太伤自尊了 , 回去也没法交待啊!我俩不服气 , 路好走就骑车子 , 路不好走 , 就徒步 , 跌跌撞撞 , 一路前行 , 像着了魔种了邪是的 , 昏黄的太阳已经西斜了 , 不知走哪了 , 问了一个碰到的老乡 , 才知已到黄合少了 , 离市里有70多里地了 , 不知不觉已走出这么远了 , 不能走了 , 该往回返了 , 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 这里的地势不是一马平川 , 是斜坡式的 , 当我们翻上最后一个高坝 , 向前面望去 , 下一个洼地斜坡上 , 突然出现了一群羊 , 那群羊绝不是雪白的 , 也不是现在圈养的脏兮兮的 , 颜色就像旧皮袄上的羊毛似的 , 它们争先恐后的在地里觅食 , 地里远看就是一片黄土 , 近看蹄印遍地 , 土地被羊拱的坑坑洼洼 , 我们仔细一看 , 是甜菜地 , 俗称糖萝卜的 , 是专门榨糖的 , 我们大喜过望 , 急忙停下车子 , 取下铁锹开挖 , 糖萝卜都被羊咬过了 , 很少有完整的 , 有多半个 , 有少半个 , 有被羊啃几口的 , 叶子已被吃光 。 那天我们挖了不少 , 有多半布袋子 。 我们也不敢恋战 , 毕竟不是我们的地 , 人家也可能是专门喂羊的 , 被发现了 , 恐怕一块也拿不走 , 见好就收 , 打道回府 。 当时也是困难时期 , 人在那个时候 ,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 就是想怎么填饱肚子 。那天回去 , 母亲当即就给煮山药蛋阿和糖萝卜 。 糖萝卜先削去羊啃过的齿痕 , 洗净 , 切成厚厚的片 , 煮熟了 , 甜甜的 , 脆脆的 , 山药也被糖水煮甜了 , 这是平生唯一的一次吃糖萝卜 , 那天吃的好香好甜啊!人饿了 , 吃什么都是香的 。 它要比糖菜渣子好吃多了 。 一顿美餐 。虽然过去多年了 , 但童年的记忆刻骨铭心 , 父亲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 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 , 父亲一辈子吃了不少苦 , 没过几天好日子 , 想到这里 ,泪洒衣襟 。 忘记就意味着背叛 , 让我们永远记住那些难忘的经历 , 告慰后人 , 切不可走回头路!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