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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实用主义，而是动物主义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荒猫之舞三】当前的所有乱象 ， 是因为现在的人都秉持着一种动物主义的生存法则 。 这种生存法则是在动物界普遍存在的 ， 是纯粹动物性的 。 但很多人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些法则 。 这可能是因为人本来也是一种动物 。 大概来说 ， 这种动物主义包括如下特点：一、伪装是生存的常态 。 在动物界 ， 无论是捕猎者还是猎物 ， 都善于伪装 。 捕猎者通过伪装麻痹猎物 ， 猎物通过伪装迷惑捕猎者 。 二者的目的都是为了生存 。 相对动物来说 ， 人类的伪装更高级 。 人类会通过语言粉饰伪装自己 ， 这是动物不能比的 。二、暴力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 动物无论是想获取猎物还是想保护自己 ， 都需要借助暴力 。 动物界的食物链就是建立在暴力的基础上 。 谁的暴力越强大 ， 谁就越可以处于食物链的上端 。 但动物界的暴力没法与人类相比 。 虽然人类个体力量比不上很多动物 ， 但人类善于制造工具 ， 善于利用科技 ， 善于把个体组织起来 ， 这都使得暴力的威力远比动物可怕 ， 其破坏性也远非动物能比 。三、认同等级是天然的正义 。 只要是群居的动物 ， 等级就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 比如昆虫里的蜜蜂 ， 蚂蚁；大型动物里的狮群 ， 狼群 ， 猴群等等 。 在这些群体里的个体 ， 没有平等可言 ， 每一个个体必须为自己争夺更高的等级而战 。 但与人类不同 ， 动物的这种战斗是在个体之间进行 ， 远不如人类残酷 。四、信奉利益至上的原则 。 动物为了自己的生存 ， 会不择手段 ， 会唯利是图 。 对动物来说 ， 这是它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 这也是很多人信奉的原则 。 他没有其他信仰 ， 利益是他唯一的信仰 ， 因此他没有底线 。 对他来说 ， 自己的任何微小的利益都大过别人的生命 。人们很容易把这种动物主义误解为实用主义 ， 并因为其有效性 ， 而认为其多多少少有一定的合理性 。 但实际上它与实用主义没有关系 。 实用主义发源于美国 ， 最有代表性的是美国的杜威 。 我们对杜威不够了解 ， 但我们了解杜威的学生胡适 。 胡适是实用主义的传人 ， 但以上四个特点 ， 显然没有一点在胡适身上存在 。 胡适被光头评价为“新文化中旧道德的楷模,旧伦理中新思想的师表” ， 是他所在那个时代最具有人性光辉的人 ， 与动物主义相隔十万八千里 。动物主义与实用主义的区别在于动物主义不考虑道德 。 道德是实用主义的界限 ， 但动物主义没有任何界限 。 道德规定了所有个体行为的目的和方式 ， 动物主义者不受这些规定的约束 。 道德甚至是动物主义者手里的工具 。 动物主义者会根据自己的需要 ， 制定有利于己的道德规范 。 比如皇帝宣称自己“受命于天” ， 臣民必须“忠君爱国” ， 便是很好的例子 。动物主义者也不受法律的约束 。 与道德一样 ， 法律也是动物主义者手里的武器 。 在奉行动物主义的世界里 ， 法律只施加于弱者 ， 不会施加于强者 。 对弱者来说 ， 法律是神圣的；对强者来说 ， 法律形同儿戏 。 强者会千方百计使自己超然于法律之外 ， 而让弱者绝对服从法律 。 在平民面前 ， 法律可以是“刑不上大夫” ， 在皇帝面前 ， 欺君之罪可以满门抄斩 。 原因无他 ， 因为臣子在平民面前是强者 ， 在皇帝面前是弱者 。缺乏同情心是动物主义者的共性 。 捕猎者不会同情自己的食物 ， 否则它无法进食；它也不能同情自己的食物 ， 否则它无法活下去；它也不能同情竞争者 ， 当竞争者侵犯它的领地 ， 它如果心怀同情 ， 就会死掉 。动物主义是动物的生存哲学 。 在动物界 ， 这并不是错误 。 动物正是通过这种竞争实现优胜劣汰 ， 而使所有动物不断地进化 。 但这并不适用于人类 。 人类自从诞生了文明 ， 就意味着开始走向与其他动物不同的道路 。 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 ， 就是不断地摒弃动物主义的过程 。但遗憾的是 ， 摒弃动物主义并非易事 。 它一直都顽固地存在 ， 并抵抗着文明 。 动物主义也在进化 。 在人类之中盛行的动物主义 ， 并不像动物界那么血腥 ， 那么赤裸裸 。 它经常被打扮成各种高大上的面孔 ， 经常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更正义 。 这种盛行于人类的动物主义 ， 正是人类持续的悲剧 ， 也是人类文明的最大障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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