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风雪夜归人
【随笔】 风雪夜归人 六月二日傍晚 ， 参加了四川老乡的新年团聚会 。 酒席散场后 ， 室外的雪花正在寒风的裹挟下纷纷扬扬地飘洒起来 ， 似无边际地迷蒙着整个夜空 。 按天气预报 ， 当天的气温为零下12度至零下17度 。 夜晚 ， 应是当日气温的最低点 。 毫无疑问 ， 冷是必然的 。 于是 ， 我不由得搓了下耳朵 ， 开始步行回家 。 饭后步行 ， 已经成了习惯 ， 不管什么天气 ， 能走就绝不乘车 。 这里 ， 似乎得自诩一下 ， 即若干年来 ， 整个冬季我都没穿过毛衣 ， 没戴过帽子 ， 仅一件毛背心外加羽绒服就将寒冬捱了过去 。 这似乎说明 ， 我的身体大致还说得过去 ， 大致还没有什么问题 ， 还具有较强的抗寒能力 。 以此谓之精神或心理 ， 也大致如是 。 在论坛上 ， 仅管一些人轮番对我进行攻讦诬陷 ， 似乎都没有让他（她）们得到过任何便宜 。 或许 ， 这种心理上的抗寒能力与身体上的抗寒能力 ， 在这一层面上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 老乡团聚 ， 是一种惯例 ， 实行的是AA制 ， 大家都没意见 ， 大家都乐在其中 。 只是 ， 酒桌上的话题 ， 有一种有形或无形的潜规则 ， 即都远离时下的政治 ， 或者说当下最为敏感的那类政治 ， 如同民国时期的酒肆茶楼里标明的“莫谈国事”的警示是同一个道理 。 撇开这些 ， 就什么都谈 ， 如对双垫制的弊端、对退休工资表面上的增加与实际上的减少 ， 对猪肉的涨价带动蔬菜的涨价 ， 对进菜市场要亮身份证 ， 对川普最终会再次当选或被弹劾 ， 对川菜在中国八大菜系中究竟居第几位 ， 对成都或重庆究竟谁能成为中国第五大一线城市 ， 以及如何养颜养生等等话题 ， 同时外加一些荤黄段子夹杂其间 ， 都谈得来津津有味 ， 甚至还有吊下巴之感 。 不过 ， 有一种话题 ， 似乎也成了无形的禁忌 ， 即是文学 。 原因很简单 ， 大家或因天生秉性 ， 或因生活的种种羁绊等等原因 ， 而忽略或不懂得及至不喜欢文学 。 其实 ， 这也没什么 ， 大千世界 ， 人们喜欢这个喜欢那个均是一种个人的选择 ， 只是在这种圈子里 ， 不喜欢文学则是一种钦定 。 酒桌终归不是诗社 。 这时候 ， 如果你要谈点托尔斯泰或巴乐札克 ， 甚至谈点鲁迅或胡适 ， 便隔膜得很 。 大家表面上好像在听 ， 眼睛都盯着你 ， 但透露出来的眼神 ， 却仿佛猴子在看猩猩或猩猩在看猴子 ， 似乎比谈政治还要难受 。 这次老乡聚会 ， 加进了一位性邱的女性 ， 是在职的某单位的党委副书记 。 尽管是位女性 ， 她也同样接受荤黄段子 ， 大家笑 ， 她也笑 ， 有时笑得来比爷们还要开心 。 即是说 ， 喝酒不是开会 ， 管它三七二十一 ， 能脱掉多少外装就脱掉多少外装 。 荤段子之荤 ， 已经达到了“白天不X行 ， 晚上X不行” ， 以及解“昆”字的字型结构 ， 即上为“日”下为“比”这种可供联想的层面 。 等等 。 或许有了女性 ， 喝酒的气氛就浓烈了许多 。 大家都称她为美女 ， 她也笑笑说 ， 都七老八十啦 ， 哪来的什么美女啊 ， 我乘机插科打诨 ， 是真正的资深美女 ， 云云 。 自然 ， 看得出 ， 她的眼睛也亮了许多 ，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 事实上 ， 大家包括她自己在内都知道 ， 这只不过是一些酒桌上的话 ， 虚里巴唧当不得真的 ， 但能调节气氛却是真实的 。 可见 ， 异性相吸与同性相斥 ， 似乎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 庄子孔子都说过“食色性也”和“饮食男女 ， 人之大欲存焉” 。 藉此观照 ， 所谓圣人 ， 终归还是常人 ， 世界上不可能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 如果觉得有 ， 那肯定是《论语》读得来脑子发梗 ， 或看西游封神进入了梦游和梦魇状态 ， 以及莫名其妙的崇拜心理发泛得来不能自己 。 等等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 各种各样的圈子在中国如雨雨后春笋般盛行起来了 。 朋友圈子、同学圈子、老乡圈子、酒友圈子、茶友圈子、驴友圈子及微信群等等 ， 不一而足 。 有人说 ， 孤独是一种力量 ， 即特立独行的力量 。 但几经现时生活的反复映证 ， 孤独者竟成了一种不合群的边缘人或者说多余的人的代名词 。 所以 ， 各种圈子的流行 ， 把众多的人都倦了进去 ， 这似乎是一种不容分说的强大的力量 ， 即如江河里一圈又一圈的漩涡 ， 什么东西都要裹挟进去似的 。 透视进去 ， 这种现象之于个人 ， 似乎也成了失去了个人主体性的弱者的征兆 ， 大量的人众或许也包括我自身 ， 你不要他这样 ， 又能怎样？ 散场时 ， 一位喜欢书法的老乡 ， 给每人赠送了一幅预先写好的对联 ， 如抽签似地自己抽取 。 我拿到的一幅 ， 上联为：天意回春生万物；下联为：人心乐善淑千祥；横联为：依人据德 。 其实 ， 这些对联 ， 无所谓好或不好 ， 对谁都一样 ， 只求一个新的一年多一点吉祥 ， 虽然有点类似于心灵鸡汤 ， 但笑总比哭好 。 外面 ， 在路灯的映照下 ， 雪花如棉絮般飘忽 ， 我醉眼朦胧地感觉到 ， 它时而是白色 ， 时而是黄色 ， 时而又是粉红色 。 这种经年见惯的景物 ， 此夜似乎有了一点新的意味 ， 但这种意味又如醉眼一样朦胧 ， 说不出一点道理 。 新的一年究竟怎样 ， 或许都仅是一个方和式符号 。 此时 ， 可能是意识流吧 ， 说不定就连这么一篇小文 ， 一些人也依然会用放大镜来收寻字里行间有没有他们想要的所谓“剽窃”或“抄袭”的证据 。 面对此 ， 除了如鲁迅所说的连埃及奴隶都要发出的一声冷笑的冷笑外 ， 似乎得爆上一句粗口：滚你妈的去！ 抬眼望去 ， 风雪依旧 ， 还得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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