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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豪爽与执着,全靠一个字——“理” 。在她面前,只有真理才能让她心服口服 。那些不讲理的人 , 必定会在她伶牙俐齿下折服 。她常说“理亏的人到哪腰板都不直 , 昧着良心说话办事,心就虚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到哪都行得通…… 。”
姥爷说,妈妈的耿直不阿的性格像太老爷 。那会太老爷是他们村有名的“包公”,不过这个“包公”没有三口铡刀,但是他有一副鞭子,村里不知道多少人挨过他的鞭挞,但都是那些是非不分,不明事理的人 。尤其是那些不孝子孙,打爹骂娘的人,不知挨过多少打 。只要碰到这样的人,太老爷不问谁对谁错,先把做晚辈的抽上几鞭子,再断是非 。
妈妈和太老爷一样,眼里也不揉沙子,遇到不平事,总会站出来说话,这是她骨子里自然透出来的 。声如其人,妈妈嗓门也是非常洪亮,是天生,也和妈妈出嫁前当妇女队长有直接关系 。当队长那会领导妇女干活 , 跟着民兵打靶,喊口号,没有一副好嗓子是不行的 。村里邻里之间的不平事 , 妈妈就是靠着耿直的性格和洪亮的嗓门,威震四方 。似乎只要妈妈在 , 真理就在,村里的老少爷们儿没有一个不佩服的 。
我们还小的时候 , 爸爸还是村上当了一个小村官,因为他的文笔好,常给村支书写写材料,准备些文化宣传素材什么的 。那会小姨夫是镇上的电影放映员,经常下来给村里放电影 。我们也天天盼着小姨夫能到我们村里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露天的电影,而且还能羡煞村里的小伙伴 , 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 。
每次小姨夫来村里放完电影 , 就会很习惯的到我家里来,一是看看我们,二是在我们家比较习惯,无拘无束 。每次妈妈都要给小姨夫包饺子,准备一桌子丰盛的菜,我们也跟着蹭点儿 。
有一次,放完电影,村支书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跑到我们家,看到小姨夫和我们一家在吃饭,跟个乌眼鸡一样,嘴也没了把门儿的 , 狂轰滥炸起来 。我们从小就害怕大人吵架,见这场面,都吓哭了 , 小姨夫站了出来,想问个究竟 , 还是被村支书捎带着训了一大通 。
妈妈忍不住了,指着村主任,直呼其名地说:“你到底想怎么着,我算是看明白你火儿从哪冒出来的,你不就是看着孩子他姨夫带着公务到我们家吃饭,中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你面子上过不去了,给你们村部抹黑了是吧?你是不是觉得孩子他爹用村里的公款私底下招待自家亲戚 , 里外没叫上你?我今天还告诉你了,所有的饭菜都是我们自家准备的!他姨夫现在不在工作时间,你对他的自由无权干涉!他现在是我的亲戚,你凭什么对他大呼小叫的?我今天把话就说到这,你也别在这撒野 , 伦辈分,你还是我们的长辈 , 没想到你的肚量这么狭小,村里推选你当支书简直瞎了眼,连个女人都不如!” 。
看到这阵势,小姨夫也惊呆了,根本都插不上嘴,正好一起来的技术员也跟着赶来了,也吓得站在门口没敢进屋 。村支书脸一下子憋得通红 , 眼珠子都快炸开了,一跺脚跑了出去 。
小姨夫挺过意不去的,说“二姐,今天电影别放了,闹成这样多不好 。”妈妈说“凭什么不放,必须放,我们一没违法,二没犯纪,就是镇长来了我也不怕!我就不信他还能不讲理了?”跟小姨夫一起的那个技术员,一个劲儿的给我妈竖大拇指,说“我今天是开了眼了,没想到二姐性子这么刚烈,你要是当官,准能当好!”
事后,村支书每次见了我妈,都不敢抬头,也没有什么脸面认错 。妈妈还是主动搭了话“他爷,你也别拘束了 ,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台阶,你就下来吧 , 也别计较我说的话!当干部还有不碰钉子的?”支书笑了,但对我妈很是佩服,毕恭毕敬 。
有时候我们就问妈妈 , 管闲事就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吗?妈妈总是一副天不怕的样子“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到哪都行得通,理在这儿 , 谁还不服 。除非连脸面都不要了,他们的子孙也别想混出人样来,大伙儿的唾沫星子都会把他淹死 。我管的不是闲事,我是在替大伙说公道话 。”
【妈妈常说千里之行】如今也是,每次回到老家,一进村边,似乎都能听到妈妈在巷子里和邻居大娘们说笑的声音,铜铃一样 。虽然不是在管村里邻里间的闲事,但她的声音足以证明正义的存在 。妈妈是我们家里的主心骨,也是村里的主心骨 。她常说“理是不会过时的,什么时候都不能亏了理,亏了理,再高的个子也直不起腰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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