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宇|张定宇,决定「重生」( 四 )


也正是这次检测 , 科学家团队才得以确认这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 。
这不仅为中国抗疫提供了病原学方向 , 还为临床救治与疫苗研发争取了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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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 , 张定宇眼前更棘手的是涌入医院的病患激增 , 每个医务人员都处在接近极限的状态下 。
他更是要忍受着渐冻症的痛苦 , 步履蹒跚地穿梭在各个科室、病房中 , 处理各种紧急突发事件 , 协调多个资源方 。
张定宇每个夜晚都睡不踏实 , 往往凌晨2点刚躺下 , 4点就被电话叫醒 , 有次更是工作了48小时都没合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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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同事眼里 , 这位院长却是一个“性子急”、“暴脾气”、“嗓门大”、“骂起人来不留情面”的人 。
“收病人、转病人、管病人 , 这些琐碎的事 , 按道理他可以不管 , 但他都会到现场亲自过问 。 ”
而且每次问 , 他都要求必须脱口而出精确数字 。
说不出来 , 就会迎来响彻整个楼道的骂声 。
疫情早期 , 医护人员不太熟练救治程序 , 张定宇冲着重症医学科主任吴文娟吼道:
“没认真学 , 你们都好水!做得稀烂!”
当时 , 她直接被吼哭了:
“有时我们没做那么‘稀烂’ , 但他要求什么都做到最好 。 他觉得如果我们扛不住骂 , 那也成不了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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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工作得越久 , 大家越来越感受到了他暴脾气下的细致 。
“多亏了他的暴脾气和果断 , 有困难找他 , 总会有办法 。 ”
在危急时刻 , 他就是整个医院的定海神针 , 看到他火急火燎地穿梭在各个科室 , 就能感受到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有他在 , 医护人员、病人、家属都心里有底 。 ”



“人生的终点都是要面对死亡”


“性子急 , 是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 ”
2018年10月 , 张定宇被确诊为“渐冻症” 。
医生告诉他前面的路不远了 , “幸运的话 , 10年 , 不好的话 , 也就五年” 。
起初 , 张定宇很绝望 , 常常想着“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落在我的头上” , 他和妻子程琳躺在床上 , 面对着面掉眼泪 。
但他渐渐想开了 , “为什么不趁着有限的时间多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呢” 。
而且最重要的是 , 还有心爱的妻子一直陪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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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直观地了解肌肉萎缩的情况 , 张定宇需要定期测量臀围和大腿围 。
每隔三个月 , 程琳都会为张定宇量一次 。
每次量都会少一点 , 但每回程琳都会多报一点 , 有时多报0.5厘米 , 有时1厘米 。
“因为这样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 ”
但其实 , 张定宇早就发现妻子的小心思了 , 只是没有点破 。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
他的大腿小腿越来越细 , 两边的臀大肌越来越凹陷 , 脚也变小了 , 原来穿的41码的鞋变大了;味觉也消失了 , 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
程琳给他准备了小一码的鞋和裤子 , 专门给他做一些汤汤水水 , 因为他说汤汤水水口感好一点 。
程琳还细心地把家里的脚垫全收起来了 , 怕他抬不起脚踢在上面摔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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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张定宇在家 , 总是喜欢和她抢着端菜端汤的活 , 现在 , 程琳说啥也不让他干了 , 怕他摔倒后割破了手脚 。
张定宇想到以后 , 坐在轮椅上什么都帮不了忙就觉得遗憾 , 他想趁现在还能站着 , 多做点家务活:
“不能端菜端汤 , 我就帮你洗碗吧 , 到时候我坐在轮椅上什么也干不了看着你做事 , 会多难受啊 。 ”
他打趣地补了一句:“你看我多会想!”
程琳背过身直抹泪 。
难过归难过 , 程琳还要打起精神来 , 继续做他最强大的后盾:
“我不能替他去承受 , 只能多陪陪他 , 把他照顾好 。 他回到家里时 , 我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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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医生 , 张定宇从死神手里抢回无数条生命 , 但面对自己的生命 ,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流逝 , 丝毫没有办法 。
张定宇也想象过自己以后的生活:
“慢慢的我会缩成小小一团 , 被困在轮椅里 , 轮椅也坐不了 , 就会被困在床上 。 以后我会用眨巴眼睛跟你说话 , 我还可能会用到呼吸机 。 再不好的时候 , 我会在胃里做造管 , 在你们吃饭的时候 , 我只能往胃里打东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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