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母亲的散文随笔?思念妈妈的散文诗歌( 二 )


妈妈手臂上一直有一圈牙印,是我8岁那年用牙齿咬的,儿时的我缺钙导致骨瘦如材,妈妈领着我到处找赤脚医生烧“灯火”,弱小的我被绑在梯子上烧胸口,疼得大哭大闹,妈妈怕我哭破了嗓子,伸出她的手臂放到我的嘴里,狂乱中的我将她的小臂咬出了血,清醒后我问妈妈:你疼吗?妈妈摇头,还带我去馆里吃饺儿,我不肯吃,说妈妈受伤了,吃了饺儿伤口长得快!一下子把妈妈逗乐了,以后很多年,她都在亲友面前拿这件事当玩笑话 。
妈妈爱干净,小时候,我和姐姐的衣服是村湾里小孩中最干净的,头发也梳得整齐溜光,夏天她要我将衬衣下摆扎进裤子里……姐姐小时胖墩墩,我却瘦削单薄,那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早上去学校妈妈会塞给我一毛钱,让我在校门口买油粑粑吃 。节约的妈妈一直省吃俭用,上街了水都舍买,妈妈相信算命,每次到镇上赶场,饿了也不吃碗面条,却一味的为我找先生“隔邪”,她曾不止一次说,有什么险让她顶担,只要儿女能够平安!
在那个年代,村里很多同龄人初中都辍学了,爸妈却给了我们姐弟二人最坚定的许诺:只要你们读得进,我们就是借钱、讨米,也不让你们两姊妹辍学 。所以,他们日夜的劳作,白天出上工、种田种地,钱不够交学费了,又铤而走险的在夜里加工鞭炮,常年的操劳,让他们在中年时就留下了病根 。
小时候,妈妈很少打我,她惩罚我的方式很简单,大多是让我跪在地上,最狠不过用竹枝打几下屁股;爸爸却是个粗人,一年暑假,我们姐弟几人从学校窗户翻进教室,偷拿了里面了新作业本,爸爸知道后,揍得我们嚎啕大哭,妈妈摸着我屁股上的棍痕说:幺儿,不是自己的东西,掉在地上都不能拿,哪怕是一根针!
1999年高三上学期,我检空军飞行员,妈妈见我备考压力大、脸色瘦黄,为了让我补足营养、强健体格,她放下家中所有农活,住到桃源四中的校内宿舍,每天给我做饭洗衣,那段时间,是我在校三年伙食最好的时期,见我脸色日渐红润,她笑意满满 。
高考前的某一天,她从漆河镇上买菜回来,激动的对我讲:这是给你买的“安神补脑液”,能补脑考好成绩 。模拟考试的前一晚,我喝了后我反倒睡眠不好,责怪妈妈没买好,她内疚了好几天……
在母爱的呵护包容下,我就是这么任性的幸福着 。
2002年,与飞行员失之交臂的我,参军到部队报考军校,但档案内政审表涂改需重新更换,只有3天的准备时间,逾期将失去考试资格,我让妈妈抓紧时间办理 。
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正值五一放假,我不知道妈妈是如何在假期的夜晚,手持电筒,挨个敲开村委会、学校、派出所工作人员的家门,乞求他们给我填表盖章;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妈妈,在没有手机的年代,仅凭一封家信上没有具体地址的部队代号,她是怎么跌跌撞撞的来到广州?如何换乘到惠州市罗浮山,如何找到我营房的?
我背着枪从考核场走回来,发现一楼洗衣间有人在洗衣服,转头一看,竟然是我一年半没有见到的妈,正将我满是汗味的衣服从床底搜出来搓洗 。妈妈后来告诉我:她就是在地上爬,也要将政审表送到我手里 。
我的娘啊,天下之大,唯有母爱情深厚重!
(三)
近年,我愈发频繁的感到父母渐老,希望他们在有生之年多出去游玩 。以前,只能委托朋友带他们去北京,爬长城,看故宫 。去年,我岗位变动时间宽余了,暑期我和妻子商议,带着爸妈去北海涠洲岛旅行,坐飞机、轮船、游艇,看沙滩、大海、海鸥,妈妈嘴上说心痛我花钱,心里开心极了 。
何曾想,这成了我带妈妈的最后一次旅行,我多想,带二老吃遍美食、看遍美景,可是,妈妈却没有留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孝敬苦了一辈子的她!
今年春节,我下定决心早点回去陪爸妈过年,才腊月二十五就到家了,参军21年第一次这么早探家,除夕年饭也一改往年父亲掌勺,我给爸妈下厨做年饭,妈妈吃着儿子做的年饭、拿着儿媳包的红包,脸上乐开了花,吃完年饭,我准备启程去益阳岳父家,妈妈一个劲的指挥爸爸,将我爱吃的腊肉、炸辣椒、酸辣椒往后备箱塞……这次分别时,妈妈出奇的没有流泪,还笑着和我们挥手 。
何曾想,这一别,就是我们母子的永别,一别再无期,相见只能在梦里 。
再次回来,妈妈已经睡在冰冷的棺材里,我只能陪妈妈最后3天了,我能够做的,只能是尽自己的能力,给妈妈打一个像样的葬事,除此之外,就是近近的贴着妈妈,夜安静下来,我倚靠在棺材边,就像儿时在妈妈身边睡觉一样,陪妈说着话,这3天,流光了30年的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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