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真想做个桐木的茶人( 二 )


桐木关边上的茶树很怪,它们东一棵、西一棵无序的生长着,高矮胖瘦也不见相同 。树形稍大的有一米多宽,有些树形矮小高不及膝,大部分茶树的冠面只有四五十公分 。但是不管它们的冠面多大,其枝条却依然是较为细小,边上的许多软枝垂落到了地面粘上了泥土,有些竟长出了新根,这些小生命还真是幸福,它们可以一边吸收着大地的给予,一边享受着母爱 。
山上星罗棋布着小石头,而大块的石头也数不胜数,那些可以移动的石头,茶农将它垒在了大石之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是在布着什么奇门八卦 。有些茶树就是从石头下长出来的,它们弯着腰探出了脑袋,迎着阳光沐着雨露顺势向上伸长,有些茶树是从石头缝隙里长出来的,别看它身材纤瘦,却在此中屹立不知多少个年头 。
许多顶叶的边缘已经枯萎,据说桐木关的昼夜温差很大,冬天气温极低又干冷,春季常有冻雨生成 。在凛冽寒风中,许多秋天生长的新叶,在骤将的气温下被冻得遍体鳞伤,尔后渐渐的枯萎,用手轻轻一捏,干枯的叶缘便化作粉尘 。可想而知要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长,是要有多大的毅力 。怪不得山上的茶树一直是长不大,也许低矮的形态正是抵御严寒的资本吧 。
就在这片山上几乎找不到一样的茶树,也很难说出它们的名儿 。据说这片茶园是陈的爷爷从生产队分来的,难以考证树木的年龄会有多长 。树叶的形状有的椭圆、有的卵型或是倒卵型、有的圆形、有的两头急尖如柳叶状,不知是否便是传说中的坠柳条 。树叶的颜色有的墨绿、有的浅绿、也有些长在树上便已是金黄中镀上了朱丹红色,也许技术再高明的茶师也无法做出如此靓丽的叶底 。树叶的叶缘有些齿形稀而钝、有些稀却尖锐、有些密集着锯齿般的 。
茶树如此的千姿百态,得益于它们的天然野性,我猜想这些茶树最初是先人们将不知从哪儿采来的茶籽,撒播在了山野之上,茶树在恶劣的环境中生长,待到壮年,它们开花了,花香引来了美丽的彩蝶与勤劳的蜜蜂,蜜蜂在这朵花儿上采些蜜,又飞到那多花儿上采些蜜,经过蜜蜂这些红娘的牵线搭桥,这些花儿结出了累累硕果 。有些果实被鸟儿吞进肚里,粪便随之被排在了悬崖、被排在了沟壑、被排在了路旁 。大部分的茶籽成熟后掉落在了树下,有些滚到了岩缝之中,落下的果实大部分被虫、鼠吞食了,那些少数的幸存者在风雨调和中,把根插入了泥土之中,它们长在了悬崖上、长在了沟壑里,更多的长在了父母的身旁,然后又在恶劣的环境中坚强的生长着 。当它们长大后人们才发现这些新苗有些像父亲又有些像母亲,它们变异了,而它们的后代依然如此,难怪桐木的菜茶会有如此独特的香味品质 。如此天然杂交的茶树,人们只需将它们剪枝扦插繁育,便是无数个优良茶树品种了 。
从来没有在如此小片的茶园中呆上这么久,叫不出名儿只好不停的拍着照片,等待着来日能够在图书中找到它的身影 。就在此时,余指着一棵树形中等、叶形较圆、叶色较黄的茶树说这颗茶树,我们叫它‘二叶子’,它只长到两张叶子就开面了 。也许它是这里唯一有名儿的茶树了 。
到得这片山来,最大的收获便是真正的悟出了武夷山那茶树品种王国的美称了 。
路旁的小溪哗哗的流水声在山谷中轻声回响,清洌的山泉让我有些嘴馋了,陈劝说:你们别去喝,泉水寒洌,我们本地人都不敢贪饮,上次有位外地的客人学我们喝了几口,开始时牙齿有些打颤,不一会儿又说肚子痛了 。想喝的话待会儿我会用它来泡茶给你们喝 。
好水配好茶,茶形如眉的金骏眉在山泉的滋润下,渐渐舒展开来,柔软的身段越加显得妩媚,那金黄透彻的茶汤里一张张笑脸被写入其间,茶味丝丝细细的甜美和着那甘泉丝丝细细的甜美,顿觉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 。
如此清新的空气,如此个性的茶树,如此诱人的茶中精品,如此甜美的山泉,我真想做一个桐木的茶人!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