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生|以号为枪的战士!九旬老号兵唇上仍有号嘴印

一把铜号 , 只有五个音 , 组合出的数百种短谱却变幻莫测 , 是部队的“行动指南” 。 千军万马 , 在“滴滴滴答”的号声指挥下 , 时进时退 , 或攻或守 , 令行禁止 , 宛若一人 。
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 , 再到抗美援朝 , 战场上每次冲锋号响起 , 都伴随着许多英雄先烈倒下 。 而最先倒下的 , 往往是吹号的号兵 。
唇上有印的少年
山西东南 , 太行之巅 。
城东东岗山 , 陵川县城最高点 , 始建于1946年的烈士纪念塔静静伫立 。 高耸的塔顶上 , 是一座金色的号兵铜像 。
这种样子的纪念塔 , 在全国很少见 。 陵川 , 与号兵相连 。
王书生|以号为枪的战士!九旬老号兵唇上仍有号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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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陵川县烈士纪念塔 。 新华社采访人员 孙亮全 摄
在县城的一座居民楼里 , 我们见到了91岁的王书生 , 一位老号兵 。
这位嘴唇上有块特殊印痕的老人 , 耳朵背得厉害 , 精力也有些不济 。
但当我们在他耳边喊出“号兵”两个字时 , 老人的眼睛明显亮了 。 他盯着我们 , 双肩微微用力 , 似乎要调动起全身的力气 。
“号兵不容易 。 ”王书生用低沉的声音说 , “早晨天不亮就起床 , 不能上厕所 , 找到风口 , 顶着风憋着尿练习吹号 , 一直吹到没有尿意 。 ”
铜块长时间顶着嘴 , 很快牙就松了 , 嘴唇也会起泡 , 等到嘴唇厚了又薄再变厚 , 就算过了基本功这关 。
那一年 , 王书生14岁 。
王书生|以号为枪的战士!九旬老号兵唇上仍有号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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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采访人员正在采访老号兵王书生 。 新华社采访人员 马晓媛 摄
1943年 , 八路军太行军区解放了豫北大片地区 , 新增了两个军分区 , 革命力量迅速扩大 。 为解决部队和地方武装缺少号兵的问题 , 第八军分区部署在陵川开办号兵训练班 。
“号兵培训需要数月时间 。 陵川山大沟深、位置隐蔽 , 根据地稳固 , 是训练号兵的理想地点 。 ”曾详细研究过陵川号兵历史的陵川县委党史研究室原主任焦书文说 。
在陵川县档案馆 , 珍藏着一份1947年陵川县夺火区号兵统计表 , 表格上记录了号兵的姓名、年龄等信息 , 从中可以看到 , 大多数号兵的年龄不到20岁 , 最小的只有13岁 。
王书生|以号为枪的战士!九旬老号兵唇上仍有号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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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川县档案馆珍藏的一份号兵统计表 。 新华社采访人员 马晓媛摄
当号兵是个“苦差事” , 门槛却高 , 不仅要求身体好、肺活量大 , 还得觉悟高、人机灵 。 学员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 练好五个基准音后 , 还要把起床号、集合号、冲锋号等上百个号谱背得滚瓜烂熟 。
王书生和学员们一到培训班 , 教官就对他们说 , 号兵很危险 , 要时刻准备牺牲自己 , 不愿意的可以放弃 。
“没有一个人走 。 ”王书生说 。
以号为枪的战士
根据现有资料记载 , 从1943年到1949年 , 陵川县作为重要的号兵培训基地 , 共培养出1700多名号兵 , 其中有700余人参加正规部队 。
年轻的号兵们 , 走出太行山 , 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 , 再到抗美援朝 , 在一场又一场战斗中 , 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
“我们趁黑摸到敌人那里 , 靠着边打两枪、吹吹号 , 敌人那边的重机枪就‘哗哗’一直响 。 等到不响了 , 我们再吹几声号、打两枪 , 敌人的机枪又响 。 ”王书生说 , 他们用尽各种办法消耗敌人的力量 。
老号兵韩春林曾回忆 , 在解放河南林县(现河南省林州市)时 , 部队打了三四次都没能打下来 。 他一晚上连跑几个山头 , 这边吹个冲锋号 , 那边吹个前进号 , 声东击西 , 让敌人阵脚大乱 。 最后部队终于突破防线 , 取得胜利 。
山西省晋城市文物中心主任张建军说 , 战争年代 , 号兵除了要传达作战指令 , 危急时刻还要担当起鼓舞士气的重任 。
已故号兵段满昌曾对儿子段文平忆起 , 在参加淮海战役一场艰难的战斗时 , 他曾与几十名号兵同时吹响冲锋号 , 形成千军万马的声势 , 最终部队奋勇作战 , 打败了敌人 。
“军号是部队的特殊武器 , 往往在战斗中起到重要作用 。 ”焦书文说 , 老号兵杨同保曾对他讲起一段经历 。
那是在1951年抗美援朝的战场上 , 志愿军的一个团被围 , 听不见号声 , 与指挥部“失联” , 首长命令杨同保赶快想办法 。 杨同保把子弹壳锯下一截 , 安在号嘴上 , 虽然号声沉闷不亮 , 却可以传很远 。 用这个办法 , 指挥部和被围部队取得了联系 , 最后指挥部队突出重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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