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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托卡尼大屠杀的一些受害者 ， 头骨曾遭受多次致命打击 。 .
摄影：M. NOVAK
供图：THE INSTITUTE FOR ANTHROPOLOGICAL RESEARCH
撰文：ROBIN GEORGE ANDREWS
大约6200年前 ， 在今天的克罗地亚东部 ， 一群人被残忍地杀害后 ， 被扔进一个乱葬岗 ， 其中男人、女人和儿童 ， 至少41人 。 2007年 ， 考古学家发现了这片墓地 ， 最初他们推测这些受害者是一个被处决的大家庭 。 但新的分析显示 ， 他们大多没有血缘关系 。 分析结果发表于《PLOS ONE》杂志 ， 其中有迄今为止对古代大屠杀规模最大的基因研究 。 这一惊人发现带来了更多疑问 ， 其中最关键的问题是 ， 这些人为何被杀？凶手是谁？
“这是一个重要问题 ， ”研究的首席著者、克罗地亚萨格勒布人类学研究所的考古学家Mario Novak说：“我们不知道答案 。 ”而且 ， 除非在周围找到明确的考古证据 ， 否则“我认为我们永远找不到答案” ， Novak补充道 。
车库之下的墓地
这个古代大屠杀遗址是偶然发现的 ， 当时人们正在克罗地亚的波托卡尼村修建车库 。 这个掩埋坑宽2.1米 ， 深0.9米 ， 里面至少有41个人的骸骨 ， 有些较为完整 ， 有些成了碎片 。
当时 ， 萨格勒布大学考古队恰巧在当地活动 ， 于是考古学家被召集了过来 。 他们推测 ， 这些遗骸属于现代战争受害者 ， 可能来自二战或者20世纪90年代的巴尔干战争 。 但初步检查没有发现子弹或制服 ， 牙齿上也没有现代填充物的证据 。
经过进一步挖掘 ， 考古学家发现了古代陶器碎片 ， 并对三具人类骸骨进行放射性碳年代测定 ， 发现这个遗址有6200年历史 。 根据时间、地点和陶器类型 ， 研究人员得出结论：这些受害者属于拉辛亚文化 。
Novak说 ， 我们对这些人知之甚少 ， 在克罗地亚 ， 已挖掘的与拉辛亚文化有关的其他墓葬遗址只有一处 。 “这是研究得最少的史前文化综合体之一 ， ”他说 。 之前对另一处墓地的研究表明 ， 他们是牧民 ， 随季节变化把牛群赶到不同的牧区；他们也会开采铜矿 ， 制作工具 。
生物考古工作确认了21名男性和20名女性 ， 其中有50岁的成年人、青少年和可能只有两岁的儿童 。 而且考古学家很快发现 ， 他们并不是自然死亡 。
3名成年男性、4名成年女性和6名儿童的头骨侧面或背面有损伤 。 钝力造成的创伤性骨折、刺伤和穿刺伤、割伤 ， 这些致命伤害是武器或工具造成的 ， 可能是石斧、棍棒或金属工具 。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 ， 但这些伤痕看起来是同一次事件留下的 。
特别恐怖的是 ， 一些头骨上有多道伤痕 。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 ， 一次击打就足够了 ， ”Novak说：“但有两三个人的头骨上有四道伤痕 。 这是一种过度伤害 ， 或者说疯狂杀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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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家最初认为 ， 克罗地亚波托卡尼乱葬岗埋葬着二战或者20世纪90年代巴尔干战争的受害者 。
摄影：J. BALEN
供图：THE ARCHAEOLOGICAL MUSEUM IN ZAGREB
一部暴力史
然而 ， 有一点很清楚：这场大屠杀并不是战争的结果 。 战后的乱葬岗里主要是青少年和成年男性 ， 而非女性和儿童 。 而且受害者面部和前臂也没有受伤 ， 人们本能地举起手臂阻挡攻击时会造成这种伤 。 这些人可能动弹不得 ， 或蹲或跪 ， 手被绑在一起 。
“他们没有自卫 ， ”Novak说：“我认为这是有预谋的大屠杀 。 ”
在欧洲史前时期 ， 波托卡尼大屠杀遗址并非第一个 。 例如 ， 稍早些时候 ， 在德国哈尔贝施塔特发现的乱葬岗里 ， 受害者都是后脑被精准打击致死 。
剑桥大学的骨骼学家、古生物病理学家Trish Biers没有参与此次研究 ， 他说：“颅骨损伤和我研究的另一场大屠杀的情况一样 ， 地点、年龄范围都很相似 。 ”
为了进一步了解波托卡尼大屠杀的受害者 ， 研究团队从现场提取了38个人的DNA 。 结果显示 ， 所有人有着同样的基因血统：除了一点点来自西欧的采集狩猎部落 ， 这些人的祖先主要来自安纳托利亚 ， 也就是今天土耳其的大部分地区 。 大约8500年前 ， 他们把农业带到了欧洲 。 几千年后 ， 他们的一些后代在巴尔干半岛牧牛 。
虽然一些死者是近亲 ， 例如DNA分析确认了一名男子、他的两个女儿和侄子 ， 但70%的人不是 。 一种可能性是 ， 这些受害者属于多个家庭组成的更大的社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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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家在小男孩（上图）和年轻的成年女性（下图）的头骨上 ， 发现了钝力损伤的痕迹 。
摄影：M. NOVAK
供图：THE INSTITUTE FOR ANTHROPOLOGICAL RE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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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葬岗发现的一只陶罐（重建后） ， 这是古代拉辛亚文化的典型 。
摄影：I. KRAJCAR
【dna|DNA揭秘6200年前大屠杀的死者身份】供图：THE ARCHAEOLOGICAL MUSEUM IN ZAGREB
凶手是谁？
Biers说 ， 根据自己在北美洲和南美洲考古遗址的研究 ， 那些在基因层面不一定有近亲关系的人 ， 可能因为职业的缘故 ， 存在社会亲缘关系 ， 比如渔民、农民或工匠 。
然而 ， 剑桥大学专门研究古代DNA的考古学家Christiana Scheib说 ， “我们无法从遗传学”判断社会亲缘关系 。 Scheib没有参与此次研究 。 理想状况下 ， 当地与大屠杀无关的墓地将从基因和社会亲缘关系两方面 ， 告诉我们死者的正常分布情况 。 但到目前为止 ， 考古学家只发现了波托卡尼大屠杀乱葬岗 ， 附近没有定居点 。
而且 ， 我们对凶手也一无所知 。 “是谁犯下了这样的暴行 ， 我们毫无线索 ， ”Novak说 。 凶手可能是敌对群体 ， 可能来自其他地方 ， 也可能就在家附近 ， 甚至和受害者属于同一群体 。
同样地 ， 我们也无法得知他们的动机 。 欧洲史前时期的其他大屠杀和群体暴力事件常被归因为双方敌对 ， 比如排外或气候变化：干旱会导致资源短缺 ， 从而引发暴力 。 但在波托卡尼 ， “我们没有发现这段时期有任何气候变化的迹象 ， ”Novak说 。
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 ， 这种残暴的人类行为持续了几千年 。 在至少1.3万年里 ， 世界各地都发生过大屠杀 。 虽然最终人类拥有了司法体系 ， 整个社会变得更有序、暴力事件更少 ， 但随着时间推移 ， 大规模屠杀反而变得更容易 。 枪取代了斧头 ， 国家支持的种族灭绝取代了部落冲突 。
如果说 ， 波托卡尼这样的遗址能告诉什么 ， 那就是“在过去1万年历 ， 人类并没有什么变化 ， ”Novak说：“如果有 ， 只能说变得更糟了 。 ”
（译者：Sk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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