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那个施暴的丈夫( 三 )
台风从吕宋岛动身 , 移入南海 , 抵达广东 , 升级为强热带风暴 。 深圳湾上空黑云滚滚 , 压迫着灰黄的海面 , 朝城市内地席卷而来 , 天地有种骇人又壮观的末日景象 。 疾风骤雨 , 铺天盖地 , 路上没有行人 , 几辆空荡孤独的公交车在水中如甲虫一般艰难爬行 。 因为海水倒灌 , 地铁停运 。 要去看的房子离住处有三站地铁 , 董棉犹豫了一下 , 拍拍大肚子 , 娃娃吃饱了正规律地打嗝 。 她笑了笑 , 决定步行过去 。
雨越下越大 , 伞差点被大风刮跑 , 董棉埋头疾走 , 本来一直沿着深南大道的辅路 , 却不知怎么上了高速 , 也不知走了多久 , 直到粤港澳高速的路牌突然悬在她眼前 。 她心里紧张起来 。 回望来路 , 她搜寻着安全折返的办法 , 可是风雨飘摇中 , 退路看不清楚 。 幸运的是 , 素日繁忙的高速公路此时没有一辆车 , 也就不会有车祸 。 她撑着一把大伞 , 孤身站在高架上 , 头发和衣服都在滴水 。
她想起有次在北京 , 搬完家 , 已是周日晚上 , 外面下好大的雨 。 为了添置厨具和食物 , 为了让前男友在星期一这个新的时间起点上 , 能够带上家里的饭菜去上班 , 以此表示生活又全新地运转起来 , 她一定要冒雨出门 。 超市离得并不近 。 晚上十点 , 她手里提着铁锅、砧板和肉菜 , 也提着自己的球鞋 , 站在公交站牌那里等车 , 就像此刻这样 , 膝盖以下 , 浸泡在积水里 , 冻得浑身冰冷 。
房子最终买好了 , 不过不是大费周折去看的这一套 。 然后是装修 。 这是她的专业 , 所以事无巨细 , 连跑建材市场跟车运送家具这样的活儿 , 都叫她做了 。 终于有一个专属的空间供自己去发挥才干 , 她再忙累也是振奋的 。
她钻研最深的是法式风格的设计 。 当年 , 为了树立审美的高度 , 她省吃俭用地跑去巴黎看圣母院、教堂和庄园 , 大为惊叹 , 形容是“一生幸福的制高点” 。 终于有了自己的小家 , 这八十七平米的空间如何设计 , 董棉处处讲究 。 她说 , 只有每个细节做好 , 整体风格才不会塌 , 才经得住看 。 所有家具、电器、灯具和装饰物都由她挑选 , 细小的装饰物 , 如沙发上抱枕的数量和材质、花苞造型吊灯罩的颜色、窗帘流苏的缝纫方式 , 乃至桌布最终呈现的线条 , 都经她过目 。 房型本来是两室两厅 , 她把小厅改成了书房 , 窗下放了一个经切割和抛光处理的大木桩子 , 作为咖啡桌 。 她喜欢把亲近的朋友带进这个空间 , 谁也想不到这咖啡桌一路如何走来 。
董棉说 , 故乡有棵百年老枫树 , 斜斜地在风中站了好多年 , 一眼看去 , 好像砍伐的大树正在倾倒却不知什么原因停止了倾倒 。 多年来 , 它依然春天发芽 , 夏天茂盛 , 秋天结果 , 人们依然去树下拣果子 , 晒干 , 储到冬天再熏烧腊肉 。 枫果燃烧的烟雾别有芬芳 , 渗入肉质中 , 美味无穷 。
这一年 , 大枫树死了 。 董棉拣了些枫果 , 伐下一米高的大木桩 , 开车跑了十三个小时 , 才把它们带到这里 。 枫树成了咖啡桌 , 枫果放在一个桐油竹篓里 , 作为案头的摆设 。 问起来 , 那只桐油竹篓竟是她母亲的奶奶的嫁妆 。 同时抵达的 , 还有她母亲的“蝴蝶牌”缝纫机 。 她把它安置在次卧一角 , 希望它的存在 , 到时能给身在异乡的母亲营造一些熟悉亲切的感觉 。 她幼年的衣服都是母亲亲手缝制 , 她想象着母亲成为祖母 , 在不久的将来 , 在全新的城市 , 坐在这台老友般相处和谐的缝纫机前 , 给宝宝缝制衣服的情景 , 不禁为生命的传承与家庭的建设十分感动 。
本文插图
董棉买房时 , 规划了父母的房间 , 这也和她的下一个计划有关系 。 她想请父母来帮忙看孩子 。 说是父母 , 其实是养父母;说是养父母 , 在董棉心中 , 他们就是唯一的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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