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家可归的漂泊感中,诗人对自然大地敞开胸怀汲取慰藉( 三 )


对毕肖普而言,在放逐与漫游的过程中,最重要的工作是与自然交流,从自然中获取独立的力量。其方式主要是观看——纯粹的观看,站在一切历史和文明的背后,用最清澈的目光观看。这时候,观看和思考成为同一种活动,看到一切即洞悉一切,就如古茨塔夫·勒内·豪克论二十世纪艺术家时说的那样:“他们,即这些艺术家和诗人知道,除了观者和被观者之间的交流,除了努力理解、融合,有时确定和创造外,就不再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观看意味着理解、判断、变形、忘或自忘、存在或消隐。”这目光是超验的,但又无意与上帝同一。毕肖普反对目光的神化,她更看中它工具性的一面,它使事物成形,限定事物的边界。这时目光成为诗歌主体,它凝视自然,并与之交谈,平等甚至谦卑地。
毕肖普是自由的、有强烈自主意识的艺术家,因而,她眼中的自然万物也具有各自的旅程,是自由自主的存在。为了保持它们的独立性,她尽量不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参与其中,而是保持它们最自然、最本真的样子。在《一个寒冷的春天》这首诗里,毕肖普描绘春天到山上漫游的情景,笔下的自然万物都有各自独立的欢愉:“一个寒冷的春天:/草地上的紫罗兰破裂。/有两星期或更久,树木犹豫不决:/那小小的叶子等着,/谨慎地把它们的特征显现。/终于一层暗绿色的灰/落到你漫无目的的巨大的山头。/一天,在一股凛冽的白光中,/一头小牛降生于一侧。”
在无家可归的漂泊感中,诗人对自然大地敞开胸怀汲取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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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肖普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感到无比欢欣。然后是对花草树木更细致的观察:山茱萸、像树叶、百合花、山丘、新月、青蛙的叫声,连蛾子也美得像中国扇子,把自己展开,闪着银光,然后,是美妙的萤火虫:“从厚实的草丛,萤火虫/开始上升:……/你们多荫的草地/整个夏天的夜晚都将提供/那特殊的发亮的礼物。”在自然中,毕肖普感到自然如友人,不断地馈赠礼物。她无需还礼,也无需感到过意不去。她自由自在地享受着。
毕肖普像做目录一样将自然中的事物列在一起,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它们之间没有逻辑关系,也没有严格的秩序。它们就这么互相挤着、嚷着,展现自己——它们也在这大地上旅行。毕肖普认为这山头和自己一样,漫无目的地享受生命之美,而且,作为独立自主的存在,完成在这个世界的旅程。
在无家可归的漂泊感中,诗人对自然大地敞开胸怀汲取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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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在无家可归的漂泊感中,对自然大地敞开胸怀,这某种程度上也是个治疗过程,因为自然和大地包含了我们过去所有的时间,我们靠近它,就是靠近我们自身,这也可以理解成一种补偿运动。从这个角度看,大地确能治愈人自身的分裂,人与世界的分裂。
新媒体编辑:何晶
配图:摄图网、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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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家可归的漂泊感中,诗人对自然大地敞开胸怀汲取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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