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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的与沉默的
（组诗）
滕朝阳
童话
趁还没下雪
桂树暗香浮动
搭一个小木屋
前方种上水稻
寒夜也能抽穗
走丢的老黄牛
在田埂上摇头摆尾
左边就种红薯
根要埋得很深
深得像我的胡须
在红土地扎根
右边栽茄子辣椒
茄子要长成弯月
辣椒也想长成弯月
偏让它长成弯弯的唇
要下雪了吧
在屋后开一扇窗
看两个小小的雪人
再冷也不向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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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阳光
立冬之后
便走在冬天里
站在冬天上
初冬的阳光
在枝头绽放
御寒的衣裳
想挤出橱柜
看一眼瓦上的清霜
我用崭新的名词
命名澄明的天空
所有动词都张开臂膀
拥抱晨起的微凉
初冬拒绝一切形容
只专注自己迅忽的影像
满地的黄叶
是季节的边界
只等一场雪
取消秋的模样
在边缘
栽树，种草
花也可以
顺道取来赣江之水
有时写几个句子
给它们施肥
还要养些鸭和鸡
标注活在这尘世
任它们四处流浪
天黑了
还有家可归
风来了听风
雨来了看雨
万籁俱静时
同流星划过天际
同光阴结出的浓荫
委身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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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
伤心拒绝虚构
你的不幸也不用论证
就像我对自己走过的路
从不担心
我愿是太阳
烘干你的眼睛
可我告诉过你
月亮更符合我的性格
我抒情的方式
会掀动你的阴影
我讨厌生病
却希望有一个医生
随时回答你身体的问询
迷信排斥现代文明
隐藏古老的虔诚
每一级台阶
都在建构你的年龄
你的坦诚
正如你的侧影
我虽是一朵流云
【上游?夜雨丨闪光的与沉默的（组诗）- 滕朝阳】告别时
也只想给你留下
一个陌生人的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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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
不确定
是梦听到了脚步声
还是脚步误入了梦境
不确定
是月光穿过了树林
还是时光惊醒了眼睛
不确定
是终极地爱一个人
还是只爱那旧时的影
不确定
此刻遇见的是崭新的春
还是穿上绿衣的往日的尘
不确定
这条路是通往虚无
还是通往完成
不确定
我是从彼岸来到此岸
还是从来就不曾启程
（作者简介：滕朝阳，1996年研究生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20世纪80年代末有过短期诗歌写作经历。2013年重拾诗歌。诗作散见于《品读》《鸭绿江》《嘉陵江》《羊城晚报》《华西都市报》等报刊，入选《中国大学生诗选》《中国年度优秀诗歌》等选本，现供职某央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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