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了13场战役,就想知道中国古代的战争怎么打的( 二 )


 我研究了13场战役,就想知道中国古代的战争怎么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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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学术上的争议问题,请原谅,我没有能力也没有一手学术资源能够提出什么原创性的答案。但我的一点小心得有两个:第一是,就古代战争史这样本来就比较模糊的领域,很难有一致意见,我不仅可以在大量不同的说法之间探寻我认同的,更可以通过辨析这些异同和冲突得出有趣的推论;第二是,中国古代战争史天然就是一个跨学科的领域,而跨学科的研究在中国学术体系里本来就是天然的短板。比如,中国历史写作一般是不太谈兵器的,我在这本书里就强化了兵器和战术在古代战争中的叙述,再加上一些必要的推论,就可以有一些奇妙的化学反应。03 我观察中国古代战争的一个视角魏英杰:你的书中说马镫“可能”是中原王朝发明的,“中原王朝”似乎比较宽泛,以考古发掘为证,最早的实物马镫应是出现在公元5世纪,但我们也知道,一般的技术革新会有一个演变过程,而不太可能是突然横空出世,由于马镫在冷兵器时代的重要性,你对这个问题的进一步看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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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鎏金木芯马镫,藏于辽宁省博物馆(图/辽宁省博物馆网站)张明扬: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所谓中原王朝发明的,其实就是指向的“西晋”,但这也不是一个有完全定论的问题,虽然说得到了一定的考古支持。有一个有趣的逻辑是,马镫可以看作是中原王朝在北方游牧民族骑兵优势压力下的一种“回应式”创新,马镫可以减少中原骑兵掌握骑射技术的训练时间,大大加快中原王朝编练骑兵军团的效率。也就是说,因为中原王朝更需要马镫,所以发明马镫的动力更大。马镫自然不是横空出世的,必然是一个演变过程,这在考古上似乎也得到了一些印证,比如考古最早发现的马镫实物就是“单马镫”,似乎可以认为我们熟悉的“双马镫”就是由“单马镫”发展而来。我的想法是,马镫的发展不仅是一个技术沿革,在战术应用上也有一个过程。比如,即使我们认定马镫是西晋“率先”发明的,但它的大规模应用是在北朝骑兵身上,得到马镫加持的北朝骑兵就此“发明”了更多的骑兵战术,比如所谓的具装甲骑,也就是重骑兵和相应的战术,很可能就是鲜卑人在马镫出现的基础上,“创新”出来的。在军事竞争的压力下,武器和战术的互动以及交替升级,这是我观察中国古代战争的一个视角。04 清朝中后期为何丧失引入西方军事科技的动力魏英杰:在读史的时候,特别是读明清历史,我特别困惑,明朝就已经出现的火器,怎么到了满清时期,又退回到了刀枪棍棒,连满清入关时用的红夷大炮,都罕见于战场,从这个角度看,满清入主中原,除了是一次野蛮对文明的入侵,是否在技术上(仅以兵器为例)也是一次大退步?进而是不是可以说,如果当年能避免这场入侵,明朝从火器、鸟铳能否演化出类似西方的近代技术文明?与此相关的问题是,满清进入中原后,为何没能延续这一技术进步,从而取得类似工业革命那样的科学发端。张明扬:这其实是一个包含了多重偏见的固有认知了。我分几个层面说吧。第一,明朝初年的火器发展虽然一度领先全球,甚至还出现了世界上第一支纯火器部队—神机营,但其实到明朝中叶就开始落后了,否则也不会有两次“西炮东传”了,先后引进了佛郎机和红夷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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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辽大将军”铜炮。为明崇祯十五年,吴三桂加授提督,镇守山海关时所铸第二,我们长久以来低估了火器在清军入关中的贡献,似乎清军打仗纯粹靠八旗骑兵。事实上,在皇太极时代,清军发生了一次相当大规模的火器革命,充分吸收了明朝火器革命的成果,相当于摘了桃子,到明清双方后期最大一次战役松锦战役时,清军无论从火炮数量还是质量都超越了明军,堪称当时东亚的火药帝国,我们对清朝的这一偏见,无非是认为是少数民族政权代表了保守和封闭;第三,随着西方科学革命的进展,特别是弹道学化学这些现代科学体系的引入,注定了中国当时只可能是火器的“引入者”“跟随者”,而不可能是“原创者”,有意义的问题反而是,清朝为何在康熙以后丧失了积极引入西方科技和火器的动力和能力,连被成为消极的引入者都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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